“西南局面已经大有改观,此皆岷世子之功也。”郑成功思虑妥当,微笑着说道:“此对东南亦有利也。观光,是不是如此啊?”
刘国轩嘿然点头,西南越势大,对清军的牵制作用越明显。能够拖住清廷的大部分兵员,减轻东南的压力,这当然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收复台湾的决心已定,郑成功现在也不好与朱永兴彻底闹僵。清军东南一败后,似乎并不死心,还有卷土重来之势,再加上沿海迁界的风声,与西南明军保持一定的和缓关系,还是必要的。
况且,郑成功通过与朱永兴的初次会晤,也看出了朱永兴与永历的大不相同。永历懦弱,可以向割据势力低头,但朱永兴却有坚定的性格。如果朱永兴以朝廷的名义斥责郑成功,对郑家在东南的影响还是很不利的。
可惜永历在缅,岷世子把持朝政,日后若是——这样的主上可不好伺候。郑成功注目于海上波涛,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他鞭长莫及,已经完全插不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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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破南阮水师,便可心满意足,吾倒未有奢望两家能尽灭清军之广东水师。日后若是进取广东,吾也未有联军之意,却要靠我们独力完成。”朱永兴也有自己清醒的认识,所谓谈判会商嘛,就如同做买卖一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先来个高目标,成不成总不吃亏。
“殿下英明。”易成也看出了郑成功的自雄之心,对朱永兴的联盟之意也颇为赞同,毕竟这是比较实际的做法,清强明弱之时,盟友总比敌人要好,“殿下言台湾多硝磺,日后可以物易物,不知是否确实?”
朱永兴点了点头,说道:“这也算是联系两家的纽带之一,只要郑家还举着抗清的旗帜,与清军作战,吾便不会妄动刀戈。延平王雄才大略,海战无敌,然吾亦有优势。”
“不知殿下何解?”易成不解地眨着眼睛。
“年龄。”朱永兴自信地挺直了胸膛,“吾等得起,等老一辈凋零后,他们的子侄辈岂是吾之对手?”
“呵呵,这确是万全之法。”易成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说同龄人,就是目前,也没有人能在才智能力上与朱永兴比肩,朱永兴这句话还透露出了一个意思,那便是他不会着急,会尽量用和平的手段解决一些象割据这样的事情,而不轻易在内部举起屠刀,用杀戮来统一。
仁厚,却也不失深谋远虑,更有坚忍之心,易成望着朱永兴挺拔的背影,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