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队政治化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之前,朱永兴便需要压制已经出现的以文制武的苗头,并且用变通的办法来理顺军、政的关系。
“文武不和,国之大害,请殿下放心,末将等定遵从宗总督的命令,绝不敢自作主张。”祁三升和高启隆交换了下目光,由祁三升向朱永兴作出了保证。以文制武的风声,他们两人都有耳闻,现在看来是要开始实施了。
“军、政分开,这是曰后必行的政策,汝等不必担心。”朱永兴仿佛看穿了二人的想法,笑着说道:“但依目前的状况,军政交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宗守义可以下令作战,但如何作战,却还是你们与参谋团商议后决定,他也无权干涉。”
这就是变通,打与不打握在文官手中,如何打却依然是武将作主。这样做的好处是相互有个制约,又避免了外行指挥内行的弊病。
“殿下英明。”祁三升和高启隆担心的也正是被不懂军事的文官瞎指挥,现在有了很大的自主权,也便稍感满意。
朱永兴又与二人研讨了一番中南半岛的形势,觉得没有什么疏漏后,又设便宴为二人饯行。宴毕,朱永兴亲自送二人至府门,方才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海防已经有了商税收入,铸钱开始在滇省流通,茶叶、雄黄等产品也出口创汇,再加上镜子的获利,朱永兴除了用这些钱购置军备外,又扩充了一万五千军队。其中,两千兵将前往湄公省,其余名额则分给了滇省的三个战区。
军队的扩充使钱粮方面出现了很大的缺口,朱永兴便采取了借粮于民的办法。百姓借给官府一百斤粮,一年后官府返还一百五十斤,或者在应交的赋税中予以扣除。这个办法能够奏效,一是那近五成的利息很有诱惑力,二是光复地方后赶种补种的一季蕃薯,使老百姓在借给官府粮食后也不致挨饿。
军队的供应不能用蕃薯,但老百姓就不同了。“瓜菜半年粮”,能填饱肚皮,能不受战乱,便是幸福。当这些普通民众意识到战争的胜败与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时,他们便不会麻木和吝啬。
虽然朱永兴实际上是在“寅吃卯粮”,但却没有过多的担心。蕃薯、土豆、玉米等农作物正在推广种植,滇省的气候温湿,稻米一年两至三熟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能维持住目前的对峙,粮食的缺口在半年后便能舒缓过来。再有湄公河三角洲这块每年三至四熟的肥沃之地,即便算上开垦种植的时间,一季自给自足,两至三季便会有富裕粮食。
“明年会更好吧!”
太阳很大,天空很蓝,空气很新鲜。当朱永兴处理完公务,舒展着双臂,走出了屋子时,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
“明年会更好吧?”
晋王李定国放缓了马速,望着路边齐整的稻田、忙碌的农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军心民气更加的凝聚,这从百姓的精神面貌中便能看出来。脸上有了笑容,口中有了欢声,新的土地赋税政策给了百姓劳作的动力,战乱后恢复的速度令人惊讶。能一面实施较为宽仁的政策,一面开疆拓土,一面与清军作战,晋王李定国对朱永兴的智慧和能力钦佩至极,自问是万万做不到的。
众人驰过村子,在村外的空地上又见到了百余人正挥枪抡刀,进退艹练。虽然衣裳各异,动作不规,但呐喊起来也有那么点气势。
李定国微微一笑,这便是发动民众吗?这些寻常百姓七天一艹练,不管能训练成什么样子,也不再是只会哭求哀饶、引颈受戮之辈了。清军想再象以前那样横扫而过,肆意荼毒,怕是难了。
一队人马又行了二十多里,便来到了此次军议的地方——下庄镇。稍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在此迎候的不仅有赵王白文选,还有挂总督部院衔、巡抚云南的那嵩。
简单寒喧之后,众人进到屋中叙谈。李定国才知道那嵩提出移府至大理,已获朱永兴批准,此番便是来见见前线诸将,与李定国等老相识叙叙旧。
“岷殿下移骅蒙自,本官再呆在永昌哪里说得过去。”那嵩呵呵笑着,向李定国和白文选解释自己的想法,“虽不能上阵冲杀,亦要做好份内,让两位王爷专心作战,后顾无忧也。”
“那总督坐阵大理,确是喜事一件。”白文选笑道:“老友重逢,今晚当一醉方休。”
李定国笑着连连点头,说道:“自当如此,算算时间,怕是快两年没见面了。战事不止,以后离之甚近,也恐不能常相聚首,今曰把酒畅谈,实是快事一件。”
“快事岂止一件?”那嵩呵呵一笑,和白文选相视一眼,开口说道:“晋殿下晚至,尚未知晓岷殿下书信内容。等看过之后,便知究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