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句口号是虚妄的,无视敌人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完全凭狂热的精神力量去打垮敌人,真是可笑又可悲。可无论是田中勤,还是日本军阀所发动的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自始至终却都处在这种愚蠢透顶的动机和自我意识之中。
面对突然变化的形势,田中勤未尝不想将外围负责警戒侦察的部队全部撤回,在这里进行最后的坚守。但时间似乎并不在自己手中,及早的收缩,可能会处于更深的包围之中。
而各处日军的电报也让他产生了一些错觉,这也是日本军队的一个通病,轻易不发出那种面临末日的哀叹,乞求援兵的悲号。即便是形势不利,也要在电报中体现出武士道雄纠纠的无敌精神。
兵力还有三千多,尽管形势不利,但田中勤并不认为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想要突围而出,凭借蝗军的战力,还是很有把握的。当然,他还存在着侥幸心理,希望车站镇还在川口手中。哪怕是被敌攻克,主力回转攻击,也能趁敌立足未稳再次夺回,打通与徐州的铁路交通。
在田中勤想来,敌人既能在虞城布下坚强有力的部队,且周边的敌人似乎人数也不少,那绕道迂回攻击车站镇的敌人估计不会太多。就算比川口大队占着优势,也难挡三千多蝗军的反攻。何况,徐州方面还有一个大队正整装待发,与步兵团能够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此时,田中勤还不知道陇海路已经被破袭得七零八落,并不只是车站镇一处被切断。而接到告急电话、电话最多的徐州日军,还处于猜测和判断之中,不知道敌人动用了多少兵力,以及这样规模的行动意味着什么。
田中勤的命令下达,日军连夜收拾行装,原路返回,直奔车站镇。而我军则从四面八方猛压过来,形成了包围之势。
西面,我军迫使守军退入张阁庄后,只留少量兵力监视敌人,主力弃守敌于不顾,绕镇而过,直逼日军;北路军也作出了相似的举动,一部围困郭集,大部兵力则向虞城推进。虞城南面周集的骑十四旅则闻令出击,袭扰敌侧背,牵制拖延敌人东退的速度。
凌晨四时许,西路军击溃增援张阁庄的一个中队鬼子,进展迅速,直抵虞城,与留守阻击的桥本大队两个中队展开激战。郭松林率虞城守军全部出动,与西路军会合,西路军留下一个团消灭敌人,主力迅速绕过顽抗的桥本大队,尾追日军。
凌晨五时许,敌前锋黑泽大队在郑集遭到蒋支队一部与马秉忠骑兵旅的伏击,在虞城下本已伤亡惨重的黑泽大队,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田中勤接到了徐州的电报,不禁大惊失色。事态远比他想象的严重,即便重新攻占车站镇,陇海路也没有打通。也就是说,他所率的步兵团已经是一支孤军。
尽管徐州方面表示增援的大队已经出发,向西攻击前进,并调集了工兵,加速修复铁路。但田中勤不用在地图上量,也知道这段距离有多远,一两天之内,根本是看不到援军的影子的。
何况,敌人已经包围上来,也肯定有阻援部队,想与援军会合,那将是多么困难的任务。
但没有太多时间让田中勤思考最好的对策,我军已经发起了进攻。
时间对双方来说都非常宝贵,黑夜对我军来说更是杀敌的好时机。就在日军暂时迷茫、迟滞不前的时候,杨天风所率领的西路军在鬼子后面摆开阵势,以一个宽大的正面率先发起了进攻。
为了减少伤亡,他们在上风的地方放出了“毒气”。湿草秸杆掺杂着辣椒、胡椒散发出了滚滚浓烟,烟雾弥漫的呛人“毒气”顺着风势,很快淹没了敌人后卫草草构筑的阵地。
即便防毒面具是鬼子的单兵装备,也使得他们的防御发生了一些骚动!鬼子军官除了一边大声咳嗽,一边条件反射般地指挥士兵进行盲目射击以外,对敌人可能发起的攻击没有什么好办法!
趁着黑夜和烟雾的掩护,第一波次的步兵开始进攻,并掩护炮兵贴近轰击,十几门威力强大的飞雷筒,猛烈轰击敌人的阵地,在类似于重炮的大威力炸弹轰击下,日军的后卫伤亡惨重,随后便陷入了与对方步兵的苦战。
轰,轰,轰……胶凝汽*油弹砸在敌人头上,立刻形成了一片火海。黑夜里,烟火升腾,照亮了火中扑腾惨叫的鬼子。
燃烧不过半分钟,但给鬼子带来的心理冲击却是巨大的。火焰将灭未灭,如雷般的马蹄声便震动着鬼子的耳膜,大批骑兵在炮火掩护下,在二三百米的距离突然发起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