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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渐渐的升高了,大地沐浴在一片皎洁柔和的银光里,宁静而又深远。轻风掠过,树叶摇曳着发出一阵响声,象是在交颈低语。
勒马乡后皇楼的大宅院内,月光同样静静的流泻下来,给人的感觉却象脱离了整体而单独存在一般,不是皎洁和柔和,而是惨白和冰冷,沉寂而又荒凉。
戒备是森严的,气氛是紧张的,一切都在肃静的进行着。寨楼上站满了士兵,没有了虚张声势的吆喝和玩忽职守的调笑。一个个屏息噤声,不吸烟,不咳嗽,借着朦胧的月光窥视着远处。
从门口到大厅这段不长的甬路上,布满了卫士,三三两两站在屋角和树下的阴影里,不走动也不说话,活象陵墓前的翁仲。人们偶尔说话,也是窃窃私语,生怕惊动了什么。
大厅的中央悬挂着一盏汽灯,发出咝咝的响声,由于各个房子里灯光昏暗,越发显得这里明亮耀眼,光芒将厅房里的各种摆设涂上了一层淡淡的惨白色。
宋克宾坐在大厅正中八仙桌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左手搭着膝盖,右手扶着桌上的宣窑盖碗,碗里的茶已经冰凉,他却没喝一口。
突然命令他率第一路军前往柘城增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剿×共救国军的战斗力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一清二楚。而当面的不仅有国×军,还有三纵,突然崛起、连日本人都接连吃亏的部队,他也是知之甚详。该如何应对呢,严峻无情的时间在逼迫着他尽快做出决定。
宋克宾早年在西北军任职,历任国民联军第6军少将军需处长、安徽省财政厅长、山东省政府委员兼财政厅长、军事委员会参议,抗战爆发后又任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部高级副官,、豫东游击司令、河南省第二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后来为同是西北军一系的张岚峰所拉拢,任剿×共救国军第三路军司令。
而象宋克宾这样出身西北军派系的军官,在张岚峰的手下有不少,第一路军司令曹大中,第三路军司令孙敬轩,还有很多低级的官兵,在抗战初期的华北和徐州战场被打散的溃兵,被张岚峰所搜罗。
宋克宾慢慢站起身,沉重的踱了几步,随即又站下,无意中抚摩了下盖碗。一直守候在大厅门口的卫士轻捷的走了进来,将新茶轻轻放在桌上,垂手站立,等待着他的吩咐。宋克宾没说什么,只是略偏了偏头,卫士收起凉茶,悄悄退了下去。
如果说抗战初期的日军势如破竹、兵锋难挡,象宋克宾这样丧失了信心,或是暂且求安,转而当了汉奸的人并不在少数。
但宋克宾还良知未泯,不象张岚峰,把神圣的抗日民族解放斗争当成了个人创业的黄金时代,在民族杀戮的血泊时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死心塌地的投靠日本人。
形势的突变,日军在豫东烧杀抢掠所积郁在宋克宾心中的激愤,以及军统人员的策动,再加上非常好的时机,使宋克宾反正之心复炽。
宋克宾站在台阶上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心情烦乱不堪,虽然在心底一再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却很难保持固有的心态。
这时,他的亲卫队长李宝泰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带着按捺不住的喜悦说道:“司令,黄参谋长回来了。”
“哦,快请。”宋克宾精神一振,他把衣襟一拉,站得更稳当些,迅速恢复了固有的威严。
宋克宾坐在主位上,迎着汽灯的亮光,脸上闪着乌亮的光彩,注意地听着参谋长黄国义的叙述,既不打断对方的话,也不表示什么。
“他们已经答应第一路军反正后以独立旅的建制并入第三集团军,归孙桐萱节制。卑职认为,您只要振臂一呼,响应义举者不乏其人。”黄国义说着脸上带上了一丝嘲弄和鄙视,“曹大中和孙敬轩嘛,卑职觉得可不先与知会。等咱们反正后,您一封书信说动他们,岂不是大功一件?”
宋克宾腾的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迎着吹拂的夜风,蹙眉沉思。半晌,他蓦地转过身来,象只振冠欲斗的雄鸡,“没错,曹大中与孙敬轩也对张岚峰很是不满,反正的可能是很大的,但我们一定要抢这个先。张岚峰,嘿嘿,想让咱们去保他的老家,为他火中取栗,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谁也不是傻瓜。”
“国×军能攻取开封,光复淮阳;三纵能迅速崛起,屡挫日寇。咱们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黄国义叹了口气,“现在的豫东形势,日本人恐怕没有什么好办法,失利已是必然。
“只能从远地方调兵,确实缓不济急。”宋克宾点头赞同,口风一转,又昂然说道:“咱们是中国人,与鬼子势不两立,反正之心是早就有的,只不过在苦忍待机罢了。”
黄国义连连点头,这话说得才对,哪能是形势所逼,被迫反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