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涂氏的事情说小不小,若说小,可沈重雯毕这事儿,竟败坏了沈家姑娘们的名声和沈氏一族的清誉,家风不正,让人抓噱头;说大不大,哪家世家后院没点儿不可与外人道的事儿,恐怕那些藏着掖着的,若抖出来更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话头绕回来,也就那么点子事儿,何况还是个二房姨娘的庶女,再大也犯不着请族长出山。
沈涂氏一直叫冤,哭着喊着,又因着昨个儿和人一阵欢好过度,悲悲戚戚地嚎上几嗓子,就更哑了。
“我要见族长!我一定要叫见族长!族长不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会说的!”
压住她的两个婆子,手劲儿不小,见沈涂满颈子都是昨晚偷汉过后的爱痕,看不上地啐了口沫子,“就你还想见族长?我呸!多大点儿的事儿,一个姨娘偷汉罢了!还想把老族长叫出来给你伸冤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就是!你别以为二爷死了,这二房没人管着,你就到处偷汉!平时看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肯定就是守不住,二爷这才死了多久,你就受不了了!贼胚子!”另一个婆子道,话里明显带着一股酸狠劲儿。
对那些处心积虑爬上自个儿主子床的丫鬟,最后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以主子自居,对她们这些婆子非打即骂的指派,这两婆子作为过来人,早看透了。
可架不住将受得这些恶气,发在沈涂氏身上。
“我没有偷汉!你们少冤枉人!”沈涂氏嘶着声音道。
“没偷汉?呸!骗谁呢?大家伙儿都看见了,没脸没皮的东西!一个不够还捎上两个人,瞧瞧这狐媚样儿!”
“真不知道二爷当年怎么瞧上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了!”
“呸呸!”两婆子就像抓住自己老公的小三样,同仇敌忾地啐了沈涂氏好几口。
当沈涂氏被人押着送到香汀院的正屋的时候,正主儿沈丽君还没来。香汀院的正屋里,倒是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满满当当的,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威压。
毕竟这些出现在香汀院正屋里的人,都是在沈氏一族说话硬气的人,甚至在整个汴都紫京城,那也是叫得出名字的贵夫人。就拿沈三爷的正妻沈李氏来说吧,国公府的嫡次女,当年在汴都紫京城里那是人人都要给三分薄面的李小姐,听说她府上的姑奶奶还是宫里的太妃。那长安侯的当家主母,沈高氏,出自将军府,姑父是相国府的次子。而沈崔氏出自崔尚书府,做姑娘时就在这汴都名媛圈内名气也不小。
这一碴碴衣着华丽考究的上位者,登时晃花了沈涂氏的眼,一股隐藏在她骨子里久处低位的奴性和自卑,就这么被无声激了出来,自动弯下了腰杆子,跪倒在了地上。
正屋上首分别坐着长房沈长林,长安候府沈高氏,旁边站着高嬷嬷。
左手边是沈家长房的沈崔氏,沈崔氏下首是大房的嫡女沈重悠,右手边上首是沈三爷沈长桥,旁边是沈李氏。
带上身边各自的丫鬟婆子,粗略估计有二三十来号人。
沈丽君来到香汀院,乍一看到这么多人,压力山大地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