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石峰北面的一艘画舫,红色雕格雅间里的金兽香炉,正袅袅冒着细烟。
一丝湖风从雕格窗的双叶窗中挤进来,登时让那股细烟打了个拐。
对窗的那一面摆了张软榻,一个面容俊美得过头,但表情分外淡漠的年轻公子,抱着一个白衣姑娘坐在上面。
他修长的大手,很有节奏地摸着沈重欢的头发,那姑娘似乎精神不大好,跟刚睡醒了一般,神情恹恹地靠在公子的怀里。
不过,她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也起伏得厉害,细看之下,还会发现她那双樱红的小嘴微张着,唇色极深,像是涂了层什么胭脂似的。微肿,怕是被什么东西咬过了。
“阿肥,好些了么?”此时那广袖白裳的公子发了话,一丝难抑的沙哑,如粗砂一般划过那姑娘的颈子。
显然,那声音透出了公子的情绪有些不稳,一双琥珀色的冷眸中,虽然清透却忘不见底。
“九哥哥,九哥哥。”沈重欢无意识地呢喃了几句。
她身上的‘春风度’发作了,本来是被沈丽君手下那个柳婆子送到了陆越的画舫中,关键时刻,萧韶九出现了,几个纵身把她带到了自个儿的船里。
虽然,为了沈重平身上的‘慈母丸’一事,萧韶九前些日子和她见过一面,得知她会随长兄沈重安去上巳节,便猜到他会出现。想到上巳节又能和萧韶九见上一面,她心里是有丝暗暗的雀喜。只是这丝雀喜,被沈丽君下药之后便击得四分五裂了。
方才那‘春风度’发作,她都有些认不清人,若不是鼻尖那股浓浓的木樨香味儿,她恐怕不会那么快放下防备。
“阿肥?”萧韶九低唤。
“嗯。”沈重欢轻应。
微闭着眼,鼻尖和嘴里都是萧韶九的木樨香味儿,不知道为什么,这股香味儿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人虽然因着那药性的发作没什么力气,可思维还是清醒的。思及方才她倚在他怀中,被他捧着小脸儿一阵激烈厮磨,若不是他及时渡过来一口腥甜,只怕她会在药性的发作下,牵动心脉处的那条鱼蛊,而后提前和萧韶九行了周公之礼。
刚那个那个热情,带着几丝疯狂和大胆的小姑娘,沈重欢自动忽略为不认识。
“阿肥,我们把婚期提前吧。”萧韶九低声道。
一丝强硬从他低沉的嗓音中透出来,手上摸人头发的动作却温柔不减。
沈重欢脑子当机够了,这回子总算能睁开一双清明的眼了。
“为什么?”她满眼疑惑地看着萧韶九。
婚期不是说好明年么,干么要将婚期改了。
萧韶九蹙眉,心里不爽了。小妮子不放在自个儿身边,今儿个差点儿就被人下药给……
一想到小妮子差点儿被人染指,萧韶九心底的阴霾又多了几分。
小妮子明明是他的人,怎么还有人敢不怕死地来动她!
只要一想到有人先他一步对小妮子做出那种情事,萧韶九心里用特别不爽来形容就太简单了,真恨不得废了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