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在问之前,沈重平早就让人打听清楚了,这小白花的丫鬟根本就是摛芳居的人。她有心猜,这小白花只怕是那个暗中助力的贵人。如今装聋作哑地问,不过是探探自个儿妹妹的口气。
果然,沈重欢道:“那个小白花不是我院子里的人。她是,她萧韶九的人。”
“我道说暗中相助的贵人是谁?原来是北萧公子。这么说,陆越那小子在三黄巷被人捧打一顿,也是北萧公子做的?”
沈重欢点点头,这事儿,好像龙二跟他说过来着,好像是他找人揍的吧。
“咯咯咯。阿肥,你与我说实话,自那次之后,你是不是一直有和北萧公子联系?”沈重平笑了笑,既替自个儿这个傻妹妹高兴,又替这傻妹妹担心,这北萧公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以后怕这傻妹妹会被这北萧公子吃得死死的。
“哪次之后啊?”沈重欢懵里懵懂地问。
“想不到四年前,你在伽蓝寺的官道上救的那个少年郎君,竟是你日后的夫君。当年,我还曾打趣你,莫不是看上那少年郎君的颜色,招来做上门女婿。没到一语成谶。我说的那一次,就是你将人抬回回春阁的那次。”沈重平笑模笑样地看着沈重欢,微微感慨道。
“我,我,我和他,没有……不是……总之,他身子骨不太好,找我看看。”沈重欢结结巴巴地说。
要按实说,她和萧韶九的纠葛还得从上一世说起来,三言两语也不说清,要是真说出来,只怕嫡姐会把她当怪物看来着。
不过,这看在沈重平眼里,却是自家妹子总算知男女之事,面皮儿开始薄了。
“你啊你啊!说你实在,你还真是实在。怎的连个借口也不会找?他身子骨儿不好,怎的不找父亲这个‘国医圣手’去看看,非得找你?”沈重平道。
“我,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沈重欢正了正色,说得很认真。
沈重平笑笑便作罢,也不想再打趣自个儿妹妹了。瞧她这样子,要是再打趣下去,说不定就会急了。
“得了,你什么也别说。我也不问了。反正,这是你们两个的事儿。我这个外人,问多了,反倒让你不自在。总之,二房那边我会让人一直盯着。你这段时间就乖乖在家备嫁。”沈重平道。
“嗯嗯。对了,重平姐姐,哥哥那边儿,哥哥那边儿要不要去提个醒。我还不知道哥哥怎么打来算来着。”沈重欢微蹙眉道。
想到这处,沈重平也颇觉头疼,眯了眯眼:“他们俩这婚事儿,关键还是父亲那里。只要父亲不认那个死理儿,这结就能解得开。就怕,如今二房那位恢复了正常,父亲更加不同意作罢这门亲事。阿兄那个人,虽然表面上对谁都客客气气文质彬彬,可心里也固执着,是个外柔内刚之人,他在翰林院做庶吉士,摸爬打滚这么些年,现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编修,但绝不是个傻子。你放心,阿兄心里面亮堂着。”
沈重欢经沈重平这么一梳通,心底也渐渐明朗起来。
没错,阿兄,不是个糊涂人!
“瞧瞧陆府惹出来的这件事,你以为你阿兄一点儿也不知道啊。这‘江湖派’的《江湖博物志.俪月》就是你阿兄让人找出来的。我前头与你说的这些,也是你阿兄让人给我递的信儿。”沈重平道。
“嗯。重平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出去惹麻烦的,要是碰着那沈丽君,我就饶着她走。若是来我院子里,我就让人闭门谢客。”沈重欢道。
“浮上水面的敌人并不可怕,尤其这人还在咱眼皮子跟前。你也不用太担心。陆府如今在汴者的名声算是毁了,估计连带她那些营生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到正轨,这段时间你好好备嫁。
我相信她这么焦头烂额的,别说去你摛芳居找你麻烦,就是把这些营生盘活都要费一大番功夫。借着陆府这次提亲,我已经让人去外面大肆喧扬那陆府不过是个空落落的花架子,三人成虎,陆府名下那些钱庄,当铺这会子该着急了。”
沈重欢闻听嫡姐这么一手,目光崇拜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