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她仰天大笑,却硬逼着眼泪在眼眶打转,再不肯在他面前掉落一滴。眼泪只能流给真正心疼自己的人看,而不是让骗子得意于骗局得逞。
他当她傻吗?他当她凌采薇真如太子府其他女人一样好哄骗好拿捏?
是,她是有求于他,想要借助他的力量为父亲洗冤。可是,这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欺骗受人摆布。
她非常明了,怡姝公主一日未找到,她就还必须留在太子府假装公主履行她和他之间的约定。一个肯为如画江山忍辱数十年的野心家,怎么会让一个女人破坏他的夺权大计。
也许前面那些表白都是他的真心话,但她绝不相信,他心中期待要与其执手看天下的人是她凌采薇。即便他对她有一丝好感,一点喜欢,那也不足以抵挡万里山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一点自知之明她还有。怡姝公主能给予他卫国强有力的支撑,而她一个罪臣之女,自己还是无根之浮萍,如何助他夺取他想要的一切?所以,他现在所言,皆是出于安抚,在找到怡姝公主之前稳住她,不要轻易扰乱大局。一切不过缓兵之计而已。
她的笑声更加清澈、决绝,当所有的阴谋与心机被窥破,原来即使来路荒唐,去路却不再迷茫。
“丫头,你笑什么?”南荣烈品出她笑声里似乎有股悲凉心伤之意,不禁忧虑重重。
凌采薇缓缓从他的手掌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笑靥如花的望着他,可视线里却只有南荣烈身后的滔滔江水,半晌她才轻声作答:“我笑太子殿下言重了。”她转身进了船舱。
外面太冷了,她亟需有什么东西来紧紧包裹住自己,抵抗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森森凉意。
她笑容里的千般娇媚,南荣烈第一见到,美得让人目眩神迷,却又觉得有种陌生的距人于千里之感。他紧随她进了船舱,见她坐在榻上身上裹了一件搭腿用的铺盖。
铺盖上绣着锦绣繁花,衬得她一张小脸苍白没有血色。
他坐过来,想给她捂手。她身子却故意躲开。
他不奢望她马上就能原谅她,有些事需要时间。他对她的故意冷落并不介意,又往她身边靠了靠,问她:“你刚才所言何意?”
凌采薇屈膝抱着自己,视线注视前方,却又不能聚焦,思量了一会儿,也不看他,直接说道:“我想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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