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是什么雇佣兵、也不是军队出身，末日之前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一点林默早已确认了，事实上，整支队伍基本都是这样的人，符合三种特点——没野心、没实力、任劳任怨。

这个人自然也毫不例外，他听见自己上司的问话，一抬头却又对上林默的目光，身子便有些微微的发抖，他举起自己的手来，道：“是血。”

林默皱起眉头。

而另一边，廖光启也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全是血的手，忍不住道：“末日多长时间了？连一点儿血都见不了？”

那人的脸色便由此变得苍白起来，因为他相当清楚，眼前这位大人物如果对他不满，那他便有可能丢掉这个饭碗——而以他的年纪、心性、人脉，一旦丢了这个饭碗，那便意味着他将失去在现今奉天立足与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是……是我太紧张了。”那人咽了一口吐沫，将满是血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随意的抹了抹，试图掩饰自己的无能。

但林默却不这么想，他看了一眼那侧翻的卡车车厢——箱门半掩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便只是一片的阴影。

林默问道：“等一等。”

那人听见这样一句话，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林默的神色已带着几分哀求的神色来。

林默或许不清楚，这人却是清楚的，廖光启为人狠辣无情，随便一个不高兴都不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能承受的来的，更何况，对方又有真正的北境与靠山。

但林默却意识到这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卡车货箱里面有血？

这一点本身就不寻常。

林默清楚在眼下的情景里，这世界上什么样的变异体与生物都有可能存在，反常即妖，这句话放在此时此刻的世界之中显得异常的贴切。

因此，林默道：“你说你在车厢里面看见的血？”

那人看看林默，又看看身后已经走过来的廖光启，咬牙道：“没有，是我自己划破了手，大惊小怪了。”

廖光启走到他的身边，看了一眼林默，道：“算不得事儿，咱们继续。”

然而，林默却摇摇头，他转过头，重新看向那货车，没再多说一句话，只是迈开步子，一步步的走向那侧翻的货车车厢。

在他身后，廖光启微微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而另一边，夏蛰道：“林默！”

林默转过头去，便看见年轻人正投来一把半自动步枪，他随手接在手里，冲夏蛰笑了笑，然后拉开货车车厢半掩的门，迈步就走了进去。

车厢不深，但由于内部东西较多，车厢的中间部分又内塌了一部分遮挡了光线，便由此显得阴暗了许多。

而车厢里大多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林默刚一踏上来，便发出各种各样的声响。

起码保持安静是做不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