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此时当然已经听说了二皇子起兵勤王的消息,不禁有些想笑:那二皇子果然蠢的厉害,没想到那赵家二姑娘的短短的几句话,就能让他迷糊到这种地步。看来洪贞皇帝可对这位二皇子的教育不上心到了极点啊。
洪贞帝可不知道傲剑正在昭仁殿外面嘲笑着自己,他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义忠亲王,问道:“大哥这几日过的可还好?可有奴才难为你。有什么委屈和朕说,朕教训他们!”
义忠亲王抬头看着洪贞帝,冷冷的道:“成者为王败者寇,你何必在这里装好心,拖泥带水的不如直接给个痛快!”洪贞帝讽刺的笑道:“大哥是觉得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那天风堡姓滕的。和齐天宇这个逆子就能逍遥法外了是吗?”
义忠亲王震惊的看着洪贞帝,半晌才喃喃的道:“你知道……你竟然都知道!”洪贞帝大笑。笑的不可抑制:“大哥不知道吧,你的那个逆子现在正在外面嚷嚷着要勤王呢,你说朕是直接将他正法,还是让他和你父子相认?不,你们早就父子相认了,不然大哥这一把年纪了,不说安享安享晚年,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义忠亲王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洪贞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洪贞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狠狠的看着义忠亲王:“你和孙氏的那点儿勾当,一直当朕不知道吗?朕从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隐忍罢了!”
义忠亲王苍凉的笑着:“是啊,你从小就是个能忍的,除了面对那杨家的丫头之时。我们都被蒙蔽了,以为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谁能想到你却是那算计最深的!”
天佑站在一旁,看着父皇和义忠亲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往事,突然有些感慨。洪贞帝能让他在旁边听这些事情,恐怕也是对他的言传身教吧,告诉他要成功就只能狠。
洪贞帝狠狠的看着义忠亲王,冷冷的笑道:“当初朕的母后是如何在这后宫中如履薄冰,被皇贵妃和孙贵妃逼迫而死,朕记得劳劳的。你怎么会认为朕能轻饶你们。”
义忠亲王叹道:“母妃能对一个皇后如此,你就没有想想这其中的原因吗?大齐不需要两个后族,若不是当初圣祖想将皇位传给燕王,父皇又怎么会娶了杨家的闺女。你的母后,不过就是从中捡个便宜罢了!”
洪贞帝狠狠的看着义忠亲王,想起多年前慧净禅师和自己说过的话。是啊,父皇就是个拎不清的,所以才会觉得大齐只有孙家一家独大才是最稳定的局面。七个儿子,竟然有三个娶的都是孙家的闺女。洪贞帝想起自己刚刚成亲的时候,知道新婚妻子和自己的大哥牵扯不清时的怒气。
现在想起他来他都压制不住火气,可想而知他当时废了多大的心血才忍了下来。这其实也要感谢那个时候毅然决然的陪在自己身边的芷兰吧。没有她的陪伴,自己可能根本撑不过那苦闷的几年时光。
想到皇后。洪贞帝还是觉得心中一片柔软。这一世他对不起的人很多,包括芷兰。对别人他从来不曾后悔过,除了芷兰。所以在十几年后,他才会再次迎她回宫,想给她一个补偿。
义忠亲王看着洪贞帝变幻莫测的脸庞,根本猜不到洪贞帝的思绪已经跑远。他了无生趣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是胜利了。本王输的心服口服,你给个痛快吧!”
洪贞帝从遥远的回忆中醒来,看着义忠亲王:“大哥放心,朕从来没有想要轻饶你。只不过想让大哥死的明白点儿罢了!”义忠亲王不解的看着洪贞帝。洪贞帝将手上的一个东西扔给义忠亲王,笑的得意:“大哥以为宣德三十年的动乱是起于什么原因,真的以为是四哥陷害你吗?”
义忠亲王看着手中那熟悉的虎符。这是他年轻时候的将符。宣德三十年,自己就是因为这將符丢失,才无论如何也说不明白那场动乱根本不是自己所谋划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失势都是老四闹的,所以一直针对着老四。甚至在对安修远的态度上也怪异的很。谁曾想这枚早就应该消失的將符竟然在洪贞帝的手上。
他满是震惊的看着洪贞帝,洪贞帝端坐在龙位之上,轻声道:“这个世上,没有谁能付了朕,没有任何人!”义忠亲王唉然长叹,他这才知道自己错的又多么的厉害。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直都蒙在鼓励,还不断的让安修远对付着愹王府。让他们父子相斗。
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糊涂透了。同时他也一阵的后怕,看向龙椅上的洪贞帝。自己成年的时候,这老七不过还是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在宫中还各种不受重视。他从来不认为这个孩子能成大事。顶多以后是个纨绔子弟罢了。
谁层想到就是这个孩子竟然玩弄了他们所有的人,不管是位高权重的他。还是自视甚高的老四,最终都没有逃脱这个孩子的手掌心。义忠亲王大笑:“罢了罢了,这一生本王真是输的彻底,太彻底了!”
洪贞帝没有再搭理义忠亲王,只是把目光看向天佑,沉声道:“你可瞧明白了?”天佑低声道:“瞧明白了,知道父皇的皇位来之不易。”
洪贞帝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义忠亲王,低声道:“他们一个个都以为朕被美色迷昏了头脑,对于朕都没有任何防备。而你是实实在在的被美色迷昏了头脑,已经就要无可救药了。直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你在这样下去,以后就是这个下场!”
义忠亲王看着洪贞帝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突然好心情的大笑起来:“是啊,老七你是应该好好教育一下你的儿子,这些年可没少干错事!”
洪贞帝根本不在乎义忠亲王这样低级的挑拨离间,只是静静的看着天佑,等着天佑做决定。就在这个时候,逐月进来回禀道:“禀皇上,西华门的动乱已经平息。儿皇子殿下拒不退兵,死于乱箭之下。”
义忠亲王一听之下,凄然苦笑,万念俱灰。洪贞帝冷冷的道:“传旨下去,皇二子齐天宇意图谋反、大逆不道。从皇室除名,贬为贫民。拉到乱坟岗埋了吧。齐天宇的后人一概从皇室除名,七日之内搬出皇子府。府中的奴才仆役交由詹事府重新分配!”
逐风一一记了下来,又回道:“回皇上,杨将军正在西华门外清点俘虏,如何处理还请皇上示下!”洪贞帝道:“都交给顺天府审理,九门提督和杨将军也不必回来复命了,直接回府休息吧。让容夏回来继续审理太子妃巫蛊一案!”
一直在一旁安静听着的天佑,眼睛微微一眯,拳头不由得握紧了。逐风似乎也是一愣:“皇上,施梦姑娘已经醒了,容大人已经赶到了长阳宫!”
洪贞帝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事情终于要水落石出了!”洪贞帝看向天佑:“一旦证实太子妃的确有罪,你当如何处理?”
天佑沉默,洪贞帝也不着急,等着天佑的回答。半晌之后,天佑依然倔强的低着头,根本没有抬头去看洪贞帝。洪贞帝重重的一叹,看向逐风,吩咐道:“一旦确定太子妃确实有罪,让容夏亲自前往长宁宫,送上毒药和白绫,片刻不能耽搁!”
天佑猛地抬头看向一脸冷漠的洪贞帝,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出言反对。义忠亲王突然大笑了起来,不知在笑他最后一个儿子也死于非命,还是在同情天佑。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高福儿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