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当绝三阳,息三阴;隐七窍之所感,忘五脏之所知。则八荒之表,眉睫之内,遐迩无所别矣。万斛楼,知日宫,咫尺之间。”
“无忧谨记。”
无忧木然,启睑四顾:见琉璃冷榻,锦绣寒衾。弄无悯整衣敛容,阖目坐于榻边。
“可是见了目荣华于吞命金鲤内所见?”
无忧攒了眉目,沉声轻笑:“曙鸡虽啼,春宵未央。”
弄无悯眉头微紧,抬目启唇,却是顿了半刻,唯见蹴然。
“无忧感念大德,未令吾焚身于陷九之内。”
弄无悯颊上乍红,吞舌咬唇,半晌,方轻道:“自以为罪,不望赦宥。“稍顿,陡地起身,叩履而跪,埋首乞罚。
“于天下,吾乃玄辉;于无忧,吾乃倾葵。“
无忧见状,面色未见少改;倒是弄无悯见无忧多时不应,更是困窘,柔声再道:“悉听处置,绝无怨言。”
无忧这方浅笑,藕臂微抬,直勾上弄无悯脖颈,缓缓使力,待二人贴面,启唇娇唤:“无悯......”
弄无悯反是一怔,喏喏以应。
“既为玄辉,自当泽被苍生。”话音初落,无忧仅着中衣,探身而上,面颊紧贴弄无悯胸怀,展臂环抱,轻道:“无忧身寒。”
弄无悯闻声展颜,徐徐抬臂,起身揽了无忧,二人相偎,一言不发。
这般呆了半炷香功夫,无忧感四下旭暖,百脉通顺,这便稍起身,定定瞧着弄无悯。
弄无悯不由改色,眨眉数回,抿唇不知所以。
“无悯之射鬼术,确是高明。”
弄无悯唇角一扯,轻声应道:“汝当自辨真假。”
“得遇目荣华,不过亦是因着金乌丹罢了。”无忧垂了眉眼,叹道。
“只是不知,其现在究竟何处?”
弄无悯闻声抬眉:“既知因果,仍欲施救?”
无忧眼风一飞,目光立寒:”吾需其生。“
“为何?”
“亲见天崩地堕,方解吾恨。“无忧嫣然,单手抚上弄无悯手掌,十指相扣,接道:”万斛楼分崩离析,目荣华众叛亲离,若其已故,岂非费吾安排?“
弄无悯由无忧扯着一掌,浅笑应道:“无忧无悯,本是一类。”
无忧缓将弄无悯一掌拉着近了面庞,樱口一张,巧舌徐徐噬其指尖,半晌,方道:“吾这方知晓目荣华为何多番筹谋,于肩山遍植眼线。百年相对,不过口蜜腹剑。“稍顿,无忧抬眉相询:”无悯何时可归知日宫?”
弄无悯阖目莞尔,立解其意:“无忧欲何时见万斛楼倾颓,吾便何时返宫安置赤武及知日弟子亲往剿灭。”
无忧不由掩口娇笑:“知吾者,非无悯不可矣。”
弄无悯稍一侧身,低眉瞧着无忧,轻道:“芙蓉面,安忍心。“言罢,抿唇摇首。
无忧见状,笑靥大开,娇道:“无悯可是心生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