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无悯闻言,心下稍动,二人须臾已至洞三。
无忧还未得暇思忖刚才所现,便感气滞更甚,身不得移。
天五生土。
此时二人,自脖颈下,尽为黄土所掩,而那土泥,飞扬不止,落得头面尽是。无忧不住吐口内石泥,啐道:“这般下去,莫不要将吾活埋于此?”
弄无悯抬眉,见无忧窘迫,进退狼狈,反是怡然一笑,并不言语。
不过一刻,果如无忧所言,黄土没顶。无忧闭目,心下暗道:如此,恐要死去活来八次,方可至顶,却不知何人擅启天胁洞,令吾遭逢丧乱,若得下落,必当报偿。一念出,感暗中两手为一温热所围,稍一后撤,闻弄无悯密音道:“弹指即过。”
无忧暗笑:授受不亲,宫主不知礼也。一念出,又闻弄无悯密音,倒似洞然其意:“掌握天地,轮次阴阳。无悯以手渡之,同执大象,天下可往。”
无忧浅笑,母指缓移,摩挲弄无悯手掌。一瞬,四围大热,处处明火。无忧心道:洞四,天七,成火。其焰熊熊。无忧这方见弄无悯腮上尽红,笑不及掩。
弄无悯一怔,佯怒道:“投身火内,倒不见惶然。“
无忧笑道:“习之常之,身至如归。”稍顿,接道:“待回宫,若无悯有需,我便日日往怀橘宫请安。断不敢劳宫主尊驾再往敛光居。”
弄无悯嘴角一颤,“为何?”
“若宫主多往几回,恐我敛光居上无桌无椅无榻,徒四壁立。”
弄无悯心知无忧以那日焚其木椅之事调笑,两耳尽赤,轻道:“当真不分尊卑,不论长幼。“言罢,单臂一挥,洞内明火已熄。
二人这方凝神,环顾四下,不禁皆是一惊:洞四无它,唯一棺椁尔。
“此棺,与无忧洞二所见同。”
弄无悯闻言,稍行两步立于无忧身前,广袖再挥。无忧闻一巨声,探头一望,其盖已去。
二人缓步上前,提防再三。终见那棺内一躯,着白色。面容栩栩,似寤寐中,不忍惊之。
“开题......开题师兄!”无忧见状,惊悲俱生,泪盈连珠。
弄无悯锁眉,半晌不语,后携无忧退却数步,径自驭气,又将棺盖归位。
“此刻,唯前行,方解惑。查前后,晓因果,如证吾知日宫弟子当真为人害命,吾必得奸凶,亡其身,灭其魂,以告亡灵。“言罢,弄无悯轻握无忧手腕,稍一侧目,另一手弹指而出,陡见面前棺椁壁现火痕,其状为圆,其径寸三。无忧不及有疑,扼腕切齿:“吞血噬肉,恨不得解!”
弄无悯轻叹,阖目驭气,携无忧直破洞四壁顶,若快马入阵,直入天九。
天九成金,弄无悯无忧初入,置身金炉。
弄无悯少怒,不欲多留,轻道:“以火制金。”话音即落,已是阖目,瞬化四影,分立四方,将无忧团绕于内。后四影同操日君诀,各伸两臂,陡见四火龙自指尖出,迅往四壁,几番吞吐,不过盏茶功夫,四围金壁尽化。
弄无悯身形一闪,四合为一。四火龙首尾相衔,绕弄无悯无忧疾驰,数圈之后,仅见金光大盛,骤风陡起,无忧闻一脆响,稍一定睛,四下清明。
天九洞内,与洞四无异,并无它物,唯一棺椁。
无忧大骇,惊道:“无悯,莫非你我奔挣多时,并未得脱,仍于洞底?“
弄无悯心知无忧所惑,稍一上前,绕此棺一圈,细细观摩,方道:“非也。无火痕。”
“此棺可是幻相?”
弄无悯闻言,不见有应,再启棺盖,得观其内,半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