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越不喜别人插手镇海之事。
勾陈只能百无聊赖的当个看客。
勾陈摸摸牌子:又被嫌碍手碍脚……
每次这种时候,勾陈就趴到崖边的大树上看楼越打怪或镇海。
勾陈数了半柱香的功夫,改成坐姿,打算在楼越回崖时跳下去吓他一跳。虽每次都没有吓成楼越,但这种不正经的事情,勾陈后面五年间越做越上瘾,根本停不下来,在天帝在了万年天帝被拘惯了,一放任起来,收都收不住。
蹲守半晌,不见楼越回,勾陈的眉就拧起来了。
碰到厉害海怪了?
还是又被女海妖缠着走不脱了?
勾陈跳下树,决定不管会不会遭冷眼,今天都要插一脚。
才入海,又传来严肃的声音,“陈武回岸。”
最后一个“岸”字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浓烈的腥臭味爆涌而来。
有突发状况。
勾陈暗叫一声不好,正欲往前迈,突然被一把大力狠推了一把。
推他的是熟悉的镇海剑气。
勾陈被一推直接送上了岸。
“我好像坏他的事了……”
勾陈十分自觉地自我检讨。
这回却没心思趴着看戏了,勾陈跳到树干上,站得高高的往海里看。
海浪并不大,但海雾异常浓厚。
那股腥臭味越来越浓。
勾陈识相地不再下海,楼越镇海打怪从无失手,再凶险的局面都能毫发无伤地回来,于镇海一事上,真的没他这个天帝什么事儿。
果然,不过须臾,楼越回岸。
勾陈一眼就瞧见楼越半片衣摆上染了绿渍,大老远就闻到那上面散发的浓烈腥臭。
勾陈回身看海,海面上漂浮着一层绿油油的东西。
“那东西炸开了?”
楼越“嗯”了一声。
“你竟被溅到了?”勾陈讶异道,他来越风山十年,从未见过别人能动楼越身上一根毫毛。
楼越盯了他一眼,算是很严厉的的一盯,目光笼着勾陈上下搜了一遍,像在确认什么。
这一眼的内容十分丰富,勾陈神奇般地从“嫌弃他多事”、“警告不要插手”等诸多内容中,抽出了自认为至关重要的一条——楼越在确认他有否被溅到。
这一眼,像一捧温热的手掌在他手口捂了一下,操心了弟弟们上万年的勾陈天帝被巨大的幸福感击中,瞬间就圆满了。
“你推我那下,忒用力。”
“是怕我被溅到罢?”
“我是什么人,那些俗物能沾我身!”
“哎,小越……”
楼越已经绕过镇海楼往后山去了。
勾陈知道楼越这是要去沐浴。
说起沐浴,勾陈满肚子牢骚。那口温泉,唯楼越一人能用,他在越风山十年,一步都没踏进过那口温泉。
当然,越风山不止一口温泉,勾陈也不是非楼越那口温泉不可,但日子久了,楼越一次拦着他,两次拦着他,拦着拦着勾陈就有点“你凡事不都挺纵着我,一口破泉至于这样”的心态。
勾陈这种心态是被楼越纵出来的。
楼越是越风山灵主,在越风山楼越说往东,没有一个生灵敢往西,哪怕是一条毛毛虫也不敢忤逆楼越的意思。
连片树叶都不敢近身恶煞楼越,却能允许勾陈时不时扯一下发带,毛手毛脚,甚至还赏两口饭给勾陈吃,在越风山生灵眼里,勾陈简直跟做了皇帝似的。
所以现在这个陈武皇帝决定行使一下自己的特权。
他大喇喇地要进温泉。
果然又碰了壁。
一个大男人,洗个澡还启用禁制?
勾陈吃过好多次这个禁制的亏,以楼越的修为,居然能设得出这样的禁制,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倒不是破不了禁制,做人不能太过,勾陈识相顿住,脚尖忍不住顶了顶禁制。
如愿听到楼越远远抛过来阴沉沉的一句,“陈武”。
勾陈靠在树干上,抱着臂等楼越出来。
他最爱瞧楼越出温泉的样子,发未干透,散开,脸颊泛着桃红,怎么说呢,特别标致!若是勾陈不是天帝,他真要像市井的小混混那样对楼越吹一声口哨。
“陈武”。楼越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人已至勾陈面前。
勾陈小惊:“小越。”
楼越盯着勾陈。
勾陈能闻到楼越身上好闻的浴后清香的味道。散开的发有两缕垂在胸前,勾陈手痒,想扯上一扯。
许是因与长生的五年之期越来越近,勾陈最近起这种小心思、做些坏举动的频率高了些,好几回在他自己意识到不妥之时,已经惹着楼越了。像现在这样,他忍了忍,毕竟直接扯头发与扯发带比起来,情节还是严重那么一些,所幸忍住了,止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