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们派了几个精擅机关暗道设计的人进去查探,初步看来,并没有任何暗道密室之类的设计,屋内除了做卤驴肉的东西,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因为怕他突然回来,我们也不敢过于深入搜查,便退了出来。”
段千仇喃喃道:“如果一个人身上有三千两银票,被人催债时又怎么会只拿得出一百两呢?如果他拿不出来更多的钱,那这三千两银票他又是给了谁呢?”
郑阳王见段千仇发呆,便道:“千仇,老王头出来了!”
段千仇放眼望去,只见老王头终于穿着一身新衣裳从他那象狗窝一样的家“爬”出来了,衣袍的款式虽然依旧土得掉渣,不过比起之前他那件仿佛一辈子没洗过的衣裳却是顺眼多了。
老王头看上去兴致不错,满面红光,脚底生风,朝着他家侧面的一条窄巷飞快地走去。
郑阳王见老王头消失在窄巷中,连忙回头想叫段千仇跟上时,却发现一直在他身后的段千仇已经不见了。
窄巷穿过去后又是一条横街,横街冷冷清清的,连狗吠声都弱弱的,老王头顺着横街走到尽头,终于是一条热闹的大街了。
大街上人潮如涌,老王头如过江之鲫,在人流中左穿右插,居然还有点衣不沾尘的潇洒。
段千仇毫不费力地跟在他身后,保持一定距离,亦步亦趋地紧随而去。
不一会功夫,老王头显然来到了目的地,一脸兴奋地搓着手就小跑进去。
“隆庆赌坊”。
段千仇看了一眼头顶的牌匾,也跟着跨了进去。
赌场是最真实的,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金钱光芒前掩藏自己,赌场也是最残酷的,因为几乎任何东西最终都会被金钱的诱惑埋葬。
赌场里的每个人都非常专注,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除了不可预知的未来外,还有不想预知的尘世的痛苦。
来赌场的人,岂非每个人都只是想暂时麻醉一下自己,让自己忘记现实的苦楚吗!
老王头显然也是这一种人,因为他一上了桌后,就变得不象一个卖驴肉的了,而象一个卖人肉的!
只见他声嘶力竭地吼着自己想要的点数,面目狰狞,眼珠凸出,汗流满面,就差挥刀子上去跟那个骰盅拼命了。
揭盅了!
老王头兴奋地狂吼起来,是他想要的点数!
段千仇看了看他押在桌子上的细碎银子,约摸有数十两,他这一把赢下来,差不多有百两的进账,翻了一倍有多,对于他这样一个时常被屠户催债恐吓的人来说,这实在是太过扬眉吐气了。
老王头的手气似乎不错。
接连几把下来,他的桌前就堆了一堆银子。
终于时来运转了!老王头是这样想的,所以赢了钱后就更不想走了。
从早上一直酣战到黄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甚至连屎尿都不用拉,老王头就这样用顽强的意志以及一整天的时间来见证了他今天的盛衰。
他赢的钱很快就输完了,然后他开始输自己的本钱,最后,连自己的本钱也输完了。
他的眼睛红了,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拼命?
但他的手伸入了怀中,几乎是颤抖着拿出了一张东西。
段千仇眼尖,马上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那一张三千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