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后之地,以前是一片荒地,杨家人到此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就连好奇心最强的孩童,也因为饥饿,而变得木讷又呆滞。他们对这石碑又敬又怕又漠不关心又敬而远之。而此时,这条狗正绕过这石碑,向着山后的杨家而去。石碑上的字是给人看的,不是给这条狗看的。直觉告诉它,山的那边一定会有希望,狗的直觉,比人要强。
要在平时,也许几刻就到了,可是它现在这状态,爬这座小山,到达山顶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儿,果然看到了柳暗花明的另一个世界。一人高的木桩围成百余亩的一个大院。而大院里面木制的十多间房屋井然有序,有的二三间自成一个小院,有的曲径通幽自成一个独立的住处。如果是人看了必要赞叹一番这鬼斧神功的建筑。可是另这条狗兴奋的是,它看到了一处大的院落里的灯光和人,还嗅到了香味。
这是食物的香味,只这香味就另这不知饿了多少天的野狗心神荡漾。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顺着山顶,竟拔腿跑了过去……就在这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狗的耳朵纵然十分灵敏,但从隐隐听到马蹄声时,往回头凝看之际,这马竟到了身前。就像一阵风,比风还要快,把地上的厚雪高高卷起,像雾像云。待得云开雾散,那匹马早已进了杨家的院落。
马上跳下个中年男子,白衣箭袖,身披黑貂大氅,头带黑色逍遥巾。两个家奴提着灯笼跑来,那灯笼里的红光照见白衣人的脸庞,国字脸黄净面皮,两目有神。站在雪中,一种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一种与具不同的独特磁场。使人在万千人中就能把他认出。两个家奴满脸堆笑来到白衣人面前,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奴道:“王大人终于来了,令公已恭候多时了,待小人前去禀报……”那白衣人却是个急脾气,还不等老奴说完已大踏步的往进院内走去,边走边喊“大哥!大哥!”
白衣人还未到内院,突然窜出四道身影,前后左右站准四个方位,将白衣人围住。白衣人竟一句话不说,一个扫堂腿以360度转了一圈,向四人膝盖依次踢去,四人中有一年轻人反应慢些,正中膝旁曲泉穴,“哎呀”一声,跪在雪地上,再想起来,只觉得膝盖处血脉阻塞,又麻又痛,竟然连迈一下腿都是不行。这年轻人身材削瘦,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两眉斜插入鬓,小小年纪,竟然有种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此人正是杨家大郞杨延平。
此时他满脸通红,想是气血不顺,虽是三九寒天,额上的汗已渗了出来。他刚抬头看时,“咣咣‘两声,已有两人落在他的身旁。
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年轻人左手捂着右面肩膀锁骨处,而右面整个臂膀已向面条似的软弱无力随风飘荡,而且还痛苦的不断咳嗽。延平关心道:“二弟,觉得怎么样?”二弟延定道:“咳、咳、师父点了我的咳、咳、中府穴”延平知道,中府穴是手太阴肺经的末端,点了此处,肺气阻隔,呼吸不畅,兴亏师父手下留有分寸,不然的话,将呼吸骤停而亡。“大哥,我肚子疼,就想痛痛快快地放个屁,却放不出来。”
二弟旁边,另一个身材矮小但体格特别敦实的青年人捂着肚子道。此人正是三郞杨延光。延平捂着膝盖,满头是汗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三弟,你让师父点中了腹结穴,肚子里一股真气流不出去,怪不得要放屁。”这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儿,三人再抬头,见十步外二人正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