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不仅仅是硕果累累的丰收之季,更是万物渐次消落之季,虽是秋高气爽,但也是秋风萧瑟,此时怜衣着意的便是那一抹萧瑟。
舞步轻移间,腰肢轻柔,手臂轻展,缓缓移动,眉目亦静亦嗔,轻纱蒙面,却是挡不住眼角眉梢的那一缕愁意。
静,万籁俱寂,此时的众人只有这一个感觉,就像是猛然坠入冰窖,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是因为眼前身影的突然停滞,加上乐声的陡然消失而短暂性的失聪。
冬,银装素裹,万物皆静,舞步大开大合之势,却是极尽柔美。
……
四季吟,四季之舞,四季之美,一舞融进四季之风,配之绝美舞姿,堪堪是巧夺天工,心思奇巧。
而最令舞姿增色,也是最让众人好奇的,却是此时在台上停滞,依旧白纱覆面的纤丽身影,此女子,俨然是已经让众人觉得惊为天人。
纤细身姿,白净华衣,青丝飘许,悠悠纱动,只余其一人在台上,却是让众人恍觉,此女子就是这天地的中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变化。
“你是谁?”一道略为有些不自然的声音打破了这平静,众人都是有些恼怒,是谁如此生厌,寻到声音源头,却是台上那九五之尊,也是只能作罢,就此看下去了。
台上的女子眉眼一抬,声音若黄莺出谷,悠悠传来:
“‘一舞霓裳一舞情,一抹钟情定终身’臣妾洛怜衣参见圣上!”
“洛怜衣!”
此时反应最大的,应该就是刚刚正给洛怜衣套了个大名头的暮雪菲了,但见她遥遥瞧着圣上的神色,心中渐渐沉寂,如此神色,怎得陌生。
那抹眼神中的炙热,是暮雪菲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从来没有,那样的眼神,就像是夏荣琪整个眼里,只有洛怜衣一个人。
而另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刚才初战首胜的皇后娘娘,不同于暮雪菲的沉寂,她还有恨,恨为何,为何自己得不到的,眼前这个女子可以得到,此时的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得不到的,旁人也是休想得到。
怜衣没想到,只是仅仅因为夏荣琪的一个眼神,便是将自己就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过,就算如此,若是给怜衣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依旧想要如此出现在夏荣琪的面前。
此时的她,用着众人都不懂的言语,向琪爷说着属于他们两人的心意,此情此景之下,众人惊觉,如此深情,似梁祝化蝶盘旋至上空。
“怜衣!”夏荣琪的声音,像是呓语,又像是轻声呼出了自己心底的那个声音,若说当日怜衣的突然出现,多少让夏荣琪有些难以执行,毕竟,如此换了一张脸,着实难以接受。
可是,直到此时,夏荣琪的心中,只有眼前的女子,此时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日与之怜衣初见的那场花魁大赛,依旧是那么的美艳不可方物,依旧是心底,那最初最美的模样。
其实,从怜衣的出现,夏荣琪都是知道的,甚至是先前暮雪菲的故意挑衅,夏荣琪都是容忍了,对于夏荣琪来说,若是当时不那么做,事情恐怕没那么好收拾的,自然也会影响后面怜衣的计划。
到后来,尽管是早先便和怜衣商量好,自己配合怜衣的行动,让之重新因为这曲舞蹈受宠,可是,当夏荣琪真正看到这样的怜衣时,心中的激荡却俨然不是演戏,而是真的被怜衣所吸引了。
“大胆洛怜衣,此时你已经是戴罪之身,怎可如此抛头露面!”暮雪菲的声音来的突兀,只是,若有人看见前一秒皇后的示意,那也就不觉惊奇了。
“戴罪之身?臣妾倒是好奇,我这罪,是何人赐予呢?”怜衣今日的角色可并不是平日里那般纤弱模样了,她要的,是在今日,彻底巩固自己的地位,此时,自然是需要杀鸡儆猴了。
“何人,这都是你修由自取,你目无尊上,以下犯上,罪当问斩,圣上怜悯,才留你一条生路,你却在此抛头露面,惑乱众生,该当何罪?”不得不说,这暮雪菲还是有着几分学问的,这番话说的那是抑扬顿挫,头头是道,一顶顶帽子,压得怜衣是快喘不过气来了。
可惜了,今日的怜衣,已经是决定了复出,自然是不会再像往日般隐忍,因为,她只有真正顺着影子们的意思,站在夏荣琪的身边了,才有机会,也才有资格给夏荣琪一份助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该当何罪?哈哈哈哈哈……”怜衣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暮雪菲有些懵了,眼神多了些闪烁,轻瞟向了皇后的方向,但见其凌厉目光,一时胆寒,这才是壮着胆子继续向着怜衣发难:
“你有何可笑的,你还不知道吧,呵呵,在你来之前,你已经不是洛答应了,你连答应的位子都没有了,甚至是连清荷堂都是不能住了,你知是不知道呢,哈哈哈,你以为你现在还风光吗,等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