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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内,祁散人居中而坐。
他面前的丹炉,则是被一团火光环绕。虽有禁制笼罩,炽热的气机还是弥漫开来。尚算宽敞的洞穴,顿时变得窒息难耐。而其本人却是浑然不觉,双目微闭,搁在膝头上的两手时不时祭出一道法诀。丹炉在真火的焚烧与法力的加持下,继续淬炼不止。
洞穴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人,原本兴致冲冲而来,如今已是磕头打盹而昏昏欲睡。
炼丹,很无趣!
先是在丹炉内布下符阵,以真火烘焙,名为热炉。其间耗去三两个时辰。接着依次放入灵药,相继焙烧,去芜存菁,名为蕴丹。耗时三两日,长短不等。还要在丹炉内放入灵石、药引等物,这才叫炼丹,至少用去三五日的工夫。最终还有丹熟,出丹等步骤,并以丹药的不同,炼制手法不同,又要耗上一段时日。途中不能稍有分神,否则前功尽弃。
这哪里还是炼丹,简直就是在熬人!
无咎本想着观摩炼丹,即使看不懂其中的门道,也能借机开开眼界、长长见识。谁料三日之后,他已是兴趣索然,却不便中途离去,只能强行忍耐。又过两日,他实在是撑不下去,干脆一手握着灵石吸纳灵气,一手托腮默念着《天刑符经》的经文。
他想提升修为,成就一位人仙的高手。而机缘就在眼前,反倒是束手无策。
从项家的祠堂中抢来的那块石头,明明与神剑有关。而如今即使抱着石头睡觉,依然无从发现。就好像那种近在咫尺,而又仿若天涯的郁闷。一日不将神剑吸纳入体,一日叫人不甘不愿啊!
既然《天刑符经》与神剑有关,其中或有不为人知的名堂。且一遍遍背诵,但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又过了四日,忽而阵阵的嗡鸣从丹炉中传来。随即阵阵浓香四溢,使人精神头一振。
无咎从昏昏欲睡中醒来,好奇张望。
只见祁散人双手掐诀,法力加持。与之瞬间,他面前五尺远的丹炉已是火焰散尽。少顷,炽热犹在,而炉口中却是飞出三道微弱的光芒。
老道适时拿出一个玉瓶,趁势将光芒收入其中,接着缓了口气,不无疲惫道:“此丹为血琼炼制,且称之为血琼丹吧,尽数送你,接着——”
他冲着洞穴角落的人影抬眼一瞥,随手扔出了玉瓶,并不忘吩咐:“且以禁制封住瓶口,以免药效外泄!”
无咎急忙坐直了,伸手接过玉瓶,凑着鼻子深深嗅了下,顿觉浓香醉人。他又举起玉瓶,独眼一瞅,喜悦之余,又不禁神色狐疑:“老道啊,我给你二十多朵血琼花呢,你仅仅炼制出三粒丹药……”
祁散人两眼一瞪,就要发作,随即又闷哼一声,苦涩道:“老夫将血琼花浓缩精炼为三枚灵丹,药效之强,远远胜过项家的血琼丹。只须一粒,便可强行提升一层的修为。记住了,所提升的乃是筑基的修为。倘若三粒,提升地仙修为亦非难事。而你无先生……竟然嫌少?”
一粒丹药,一层修为;三粒丹药,便是三层修为。真乃仙丹也!
无咎大喜过望,掐出一道禁制,笨手笨脚封住玉瓶,再将其收起来,嘿嘿笑道:“不少、不少……”
祁散人拈着胡须,耐着性子又道:“却不知那块剑石如何,神剑有无着落?”
无咎笑脸依旧,耸耸肩头:“那块石头便是剑石?实不相瞒,至今尚无收获!”
祁散人似有失落,无奈道:“有关神剑,只能由你独自参悟,而老夫还要闭关,以期恢复人仙的修为……”
“哎、老道,别忙着闭关啊!”
无咎张口打断,接着提醒道:“我给你数十株灵药呢,还有冰螭的内丹,何不一并炼成仙丹……”而话没说完,老道已是面带怒容。他急忙连连摆手,善解人意道:“您老人家辛苦了,改日炼丹不迟,嘿嘿!”
祁散人喘了口粗气,语重心长道:“老夫隐忍百年之久,至今内患未愈。侥幸丹成,再不闭关恢复几成修为,倘若有变,只怕是自身难保啊!况且你小子独力难支,却没人帮你……”
接连得罪了四家仙门,无论换成是谁,都将寝食难安,所幸某人看似胆小,逼急了反倒是浑天不怕。却不想老道的担忧,竟然如此的深远且又感人至深!
无咎咧咧嘴角,满不在乎道:“老道你闭关就是,不必管我……”
与其想来,只要躲在这个山谷之中,便可远离凶险,每日里睡个懒觉,倒也轻松自在。
祁散人却是摆了摆手:“老夫闭关之际,你不能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