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晚矣,郑宁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悲惨的手下了,莫非这就是门主常说的高风险高收益吗,眼睁睁看自己的身形缩水,直至与苏闲差不多。
“戴上它,尽量不要接触水,三日一换,总共十张。”
“人皮面具,还是那么多,门主你也太残忍了。”郑宁毛骨悚然,杀人都比不上此刻手里全是门主的脸来的可怕。
“你放心,这不是从活人脸上扒下来的。”苏闲故意逗他,看他面色大变,接着道:“也不是从死人脸上扒的皮,是我用某种材料独家秘制的。”
郑宁松口气,门主虽无耻了些,可从不骗人,遂将面具戴上,在镜前一照,洋洋得意道:“如何,很像吧。”
苏闲目光鄙视的看他一眼,不由得叹口气,自家的小黑衣可爱是不假,但却傻乎乎的。
“那是什么?”注意到桌上小瓶,郑宁疑惑。
“迷幻药,可以溶在水里,若是四皇子向你提出行房要求,就提前骗他服下,等药效发作就好。但期间你要让他占点便宜,当然你若有其他本事也可,总之不要被发现!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在床上虐待男宠,麻烦行房完毕后,你往自己身上添些疤痕。”
添疤痕?疤痕!
他呆呆立在当场,脑子轰鸣作响,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沉默许久。
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勾起苏闲为数不多的同情,自家小黑衣逗着玩可以,把他们推进火坑的事自己可做不出,遂提醒道:“找雪枌拿药膏,她会告诉你怎么办,其实你也可以反攻的,在床底下藏筐黄瓜就好,顺便帮我处理了那筐用过的。”
郑宁神色诡异,眼神怯怯的看着她,黄瓜!还是一筐!菊花不由一紧,暗道:门主口味好重!
“呆在这还有任务交给你,找四皇子私通外敌的证据,得手后交给雪枌,速速传往门中,这是四皇子给的令牌,拿好。”
叮嘱完毕,苏闲转身欲走,大腿被人猛的抱住,却见郑宁凄凉无比,清秀的眉眼透出被抛弃的可怜,语气委屈道:“门主可别忘记回来接我,否则做鬼都不放过你,偷光你的金子!”
这父慈子孝,依依不舍的离别情景让苏闲满脸黑线,无奈扶额,摸摸他的脑袋低声劝慰,“还指望你赚钱,不会弃你不顾的。”
闻言,郑宁刹时云开雾散,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没办法,门主是财迷,还靠自己赚钱的,这保证绝对有效!
“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哦。”
“……”
苏闲无语凝噎,他脸变得也太快了不是,上一刻还对她百般不舍,现在直接把她推出门外了,过河拆桥的本事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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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别院,无人居。
全部门窗紧闭,屋内氛围严肃,云浮坐在榻上,清浅的眉头蹙起,手中死死攥着封信。
“你怎么看?”他语气有些懊恼,眼神复杂。
“信上已经说的明白,主上的决定,我们没法改变的。”男子头戴黑纱帽,声音低沉谙哑。
“可这步棋太险,主上很可能受伤。”云浮依旧不赞同。
“没办法,那个位子有太多人盯着,要想成功必须付出代价,只要主上活着便好,他的志向我们必须实现,不惜一切代价!”
“太子朝中的势力太大,四皇子又有重兵在握,先让他二人撕着,我们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就将四皇子通敌证据交给皇上,再设计离间太子与皇上,等太子地位不保,便是主上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云浮眼中闪过阴鸷的光,很快掩在低垂的眼睑下。
男子却摇摇头,这些说着简单,实施起来颇有难度。首先,太子和四皇子如今的目标都是主上以及其余皇子,而且他们都是皇后所出,心思较为一致;其次,皇帝毕竟是在位十几年的老狐狸,虽在政事上昏庸,但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许多年,早就黑的彻底了,何况当年先帝有十九子,优秀之人甚多,最后却是今上即位,若论起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他们这些人怕是很难与之抗衡。
否则主上也不会蛰伏至今,暂且收敛锋芒躲进无钱门了,四皇子和太子都远不够资格让主上费心,关键在于老狐狸!这场夺嫡大战他才是幕后操控者!
主上要的是名正言顺得到帝位,而非用逼宫的低下手段,他要让百姓无法诟病,要让史书永记英名。
“别的暂且不谈,先按主上的吩咐,明日启程去无钱门。”男子不愿详谈此事,遂转移话题。
“为何我也要去?”云浮想起苏闲那日对自己的不屑和挑衅,心头隐含怒意。
男子不紧不慢道:“你即将被四皇子送给穷白公子做礼物,这也是主上的意思,借此机会让你回去,免得节外生枝。”
“好吧,那你还留在这?”
“我尚有事情没完成,四皇子也还需要我不是吗?”男子阴森一笑,在黑纱帽下若隐若现,脸上纵横的刀疤格外渗人。
见此,云浮不由打个冷颤,这杀神竟然笑了,天上莫不是要下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