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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大器现在基本等于是被软禁了,他带来的几千人马不让入城,这吕大器忍了,但秦牧接旨后的反应,就算他涵养功夫再了得,也不禁勃然大怒。.
但他毕竟是久历官场的人,到吉王府一会儿后,怒火慢慢平息了下来,但接下来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湘阳郡主却让他不胜其烦。
湘阳郡主一个劲地控诉秦牧软禁她的恶行,要吕大器还她公道..........吕大器心中一片苦涩,我给你作主,谁给我做主,我还被软禁了呢。
好不容易把湘阳郡主暂时安抚下来,还没等她离开,一身茅坑味的吕起就到了,他被李式扔到军营里扫茅厕,军中士兵兴致一来,又让他到茅坑里游一圈,吕起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如今只要能离开那地狱般的军营,让他干什么他都没二话,这不,一见着吕大器,吕起立即纳头便拜,用动情无比的音调,声泪俱下地高呼一声:“爹!孩儿可见着您了,儿子想你啊。”
吕大器今年将近五十岁,以年龄论的话,足够给吕起当爹了,但他望着跪在堂下这个尖嘴猴腮,一脸刻薄样的太监,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一旁的湘阳郡主也顾不得抽泣了,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爹,当初您进京赶考,说好名题金榜后一定回来接我们母子的,可您...........呜呜呜......一去不复返啊............母亲大人她曰盼夜盼,思念成疾.........呜呜呜......连爹爹您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就撒手西去了啊..........爹,孩儿当时只有七岁,孤苦伶仃.......呜呜呜.......无依无靠,为了活下去,便一路乞讨进京找爹爹您,可是没找着,孩儿饿啊,为了吃上一个馒头,只好进宫做了.........呜呜呜...........爹啊!”
吕起爬到吕大器脚下拉着他的衣袍,哭得稀里哗啦,哭得地动山摇,真个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这该受了多大的委曲才能哭成这样子啊。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吕大器整个人处于崩溃边沿,声色俱厉地大喝起来。
“爹,您怎么能把孩儿忘了呢,我是起儿,吕起,您的长子啊。”
“长你个头,竟敢污蔑本官......”暴怒的吕大器抬起一只脚,奋力踢在吕起脸上,把他踹翻出去,结果自己也没站稳,一**跌坐在地上。
吕起不顾自己脸上印着大脚丫子,惊呼一声“爹!”,连滚带爬的上去扶吕大器,一副逆来顺受,父不滋、子也孝的样子,“爹,孩儿知道您生孩儿的气,孩儿给爹爹丢脸,给咱们吕家的列祖列宗丢脸了,可孩儿当时还小,孩儿真的饿得不行了,这才进的宫啊.........”
“滚!你给我滚,你是什么东西,本官行得正,站得直,何曾做过什么始乱终弃..........来人啊,把这污陷朝廷命官的恶贼拿下.......”
“爹!能见着爹爹一面,孩儿死而无憾了.........呜呜呜........孩儿这就自己了断,不给爹爹您丢脸了.........”吕起说完,泪奔出门,一头撞向门外的柱子,他还真撞,呯的一声,额头一片殷红,鲜血顿时染红了半边面。
这下吕大器忘记了愤怒,只剩下一阵阵心惊肉跳的感觉,完了,完了,一个人把戏演到这份上,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秦牧,你好狠!
吕大器欲哭无泪,秦牧也轻松不起来,他要面对的问题依然多如牛毛,湖广的民生需要尽快恢复,以定国公为代表的权贵集团的问题需要解决,怎么把左良玉驱离九江是个难题,如何练出一支强军刻不容缓,水师建设要及早起步,崇祯那边也需要敷衍,还有人才的培养也要尽快提上曰程...........
各种各样的问题都需要他仔细斟酌,没有时间重来了,现在行错一步,很可能满盘皆输,满清铁骑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秦牧踏着黄昏的夕照走进后衙,脚步有些沉重,刚走上左侧的回廊,假山边就闪出一个小身影,默默地跟着他,那双明亮得象星辰的眸子一眨一眨的。
秦牧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丫头,不陪着你芷儿姐姐,跑这儿来干什么?”
“芷儿姐姐说不用陪她,我就去二堂找公子,可是二堂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就没敢进去,只好在这儿等着公子了。”
“呵呵,你报上自己的名号,谁敢拦着你呀?”
“公子还要人家当贴身机要秘书吗?”
“一辈子。”
“嗯嗯,一辈子。”
一抹灿烂的笑容浮现在小丫头漂亮的脸上,秦牧看了心情一松,感觉所有的烦恼顿时都淡了,是啊,人生在世,不管你做大事还是做小事,总是做不完的,烦恼更是一个接着一个来,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去纠结个没完呢。
“把煎饼来出来,公子想吃煎饼了。”秦牧含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