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哭喊着,对挡路的刀枪视若无睹,直向这边撞过来,杨廷麟手下的士卒不敢真个伤了她,连忙收起刀枪,杨芷险险地从枪尖旁掠过,身上那件大红的霞帔被枪尖划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的中衣来。
杨廷麟看得怒火中烧,对手下士卒大吼道:“还不拦住她,拦住他。”
秦牧虽然恨杨廷麟这般铁石心肠,但杨芷到底和他拜过堂,是他的妻子,一再出面维护自己,见杨芷差点撞在枪尖上,他不禁暴怒如雷,悍然向杨芷扑去,早已虎视眈眈的赣州守军立即张弓发箭,数支劲箭一齐向他劲she而来,秦牧委身就地一滚,刚避过she来的劲箭,对面又是数杆长枪齐齐向他疾刺而来;
眼看秦牧就要被长枪刺在地上,杨芷惊惶万状,悲声大叫着:“不要啊,夫君,夫君.........”
秦牧奋力挥刀,砍断刺下来的一枝枪头,其它的几支长枪却是无法再挡了。
“鼠辈尔敢!”刘猛急得虎目圆睁,他救之不及,惊怒之下右臂奋力一轮,那根巨型狼牙棒脱手飞去,带着呼呼的劲风飞旋着扫向那几个枪兵。
几个枪兵被那飞旋而来的狼牙棒吓得肝胆俱裂,顾不得再刺秦牧,一齐抱头鼠窜起来,其中两个逃之不及,被狼牙棒砸得胸骨尽陷,口中狂喷着鲜血倒飞出去;
那巨型狼牙棒反弹回来,正好砸向秦牧,惊得他翻身又滚回来,即便反应得快,额角还是被狼牙棒上的一根铁刺划破,鲜血顿时冒出,染红了半边脸庞。
“秦牧,你再不束手就擒,老夫就亲手毁了你。”杨廷麟从黄大年手上抢过火把,置于百虎齐奔箭的引信几寸远之处,目光如刀地盯着满脸是血的秦牧。
秦牧确信,只要自己说一声不,杨廷麟一定会点燃引信,正当他进退维谷之时,杨芷捡起一根箭矢,哭喊道:“爹爹,求你不要伤害他,今ri是女儿过门的ri子,爹爹若是伤我夫君xing命,女儿也唯有一死...........”
杨芷说完,用箭头顶在自己的喉咙上,一脸决然,阻拦她的士卒见她要自尽,一时没了主意,杨芷趁机奔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百虎齐奔箭前头。
“混账,还不滚开,这没你的事.........”
“爹爹,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爹爹又怎么忍心在女儿过门之ri,便要女儿与夫君的xing命?”
“你.........气煞我也,你这不孝之女,你懂什么?来啊,还不快把他拉开。”杨廷麟气得满脸青筋暴起。
“女儿不走,谁敢上来,女儿就先死在爹爹面前,夫君他究竟做了什么,爹爹竟要取他xing命?当初若不是他,赣州城能保下吗?赣南还有多少百姓要遭受战火涂炭?夫君他没有功劳也有若劳,爹爹如何忍心取他xing命?”
“你..........好好好,你想知道是吗?事到如今老夫不妨告诉你,你这好夫君心存异志,拥兵自重,甚至私调大军北上,意yu攻打南昌,他如此大逆不道,若是束手就擒,听从安排,老夫或许还能给他留一条活路,否则,老夫说不得也只有大义灭亲了.......你给我滚开.......”
杨廷麟说着踏前一步,想要将女儿拉开,杨芷手上一用力,箭头刺破喉咙处的皮肤,鲜红的血珠立即滴了出来;
杨廷麟动作一滞,虽然气得全身发抖,终究是骨肉心情深,不忍心看她真个死在面前。
秦牧大喊道:“芷儿.........娘子,你千万别做傻事,我的事我自会解决,你快把箭放下,放下.........”
“夫君,妾身对不起你。”杨芷回头地对秦牧说了一句,一时泪落如珠,声如杜鹃泣血,单薄的身体摇摇yu坠,脖子上的鲜血顺着箭头流到她的手腕上,看得人怵目惊心。
不待秦牧开口,她又转头回去对杨廷麟说道,“爹爹,请恕女儿不孝,但女儿既然已是秦家人,爹爹要处死夫君,女儿就不得不为夫君说句话,爹爹说夫君他心存异志,拥兵自重,女儿斗胆问爹爹可有何证据?若是只凭些道听途说的谣言就处死一县之令,这合乎大明律吗?爹爹说他私调大军,又有何证据?安知调动大军北上的不是兵备道王拱呢?爹爹说夫君他意yu攻打南昌,女儿再问爹爹,夫君他攻打南昌了吗?女儿再问爹爹,按朝廷规制,爹爹身为知府,也没有调动赣州卫兵将的权力,现在爹爹调来大军,打算处死一县之令,爹爹得到了朝廷的受权了吗?若没有得到朝廷受权,爹爹私自调兵又算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