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打架?哈哈……”铁蛋露出一口黄牙,见他孤身一人,倒也不怕。
只听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手中杀猪刀冒出点点血芒,一股杀意袭上心头,直奔着眼前二三十人冲去。
蝉语高鸣,鲜血四溅,山林里哀嚎连连……
顷刻后,只见地上横七竖八五十六条手臂,二十八人双臂皆被齐肩削去。
铁蛋疼的满地翻滚,惊恐的不住哀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有眼无珠……还望大爷放俺一条生路啊……”偷鸡不成蚀把米,此时他悔青了肠子,本想勒索一番,却不料碰了这么个硬石头。对方杀气腾腾,保不保得了性命都很难说
想起当年铁蛋对小湖村的所作所为,本想着一并全都杀了。心头的暴虐仿佛被什么压了压,使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彼之恶道,加倍还施。”一语而出,字字如钉,随即转身离去。山林里,铁蛋一脸茫然……
回了悬铃门,收拾着行李,白羽儿一下子推门而入。
“东升,真的要走了么……”
“羽儿师姐……”
因白日炎热,只好应了吕正一连夜赶路。看着眼圈发红的白羽儿,赵东升心里一阵难受,想他两人有打有闹,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是五年了。今日,却要在此作别。
“羽儿师姐,照顾好师父他老人家。我……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沉默了许久,白羽儿心如刀绞,背过身去,良久才道:“记得回来……每年初一,我在桐木山的那块大石旁等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外。
他不知,此时此刻,白羽儿已是玉珠泥人……
傍晚,悬铃门前。
吕正一长叹一声:“一切小心……”
赵东升重重点了点头,带了些简单的行李,转身缓缓走下山去。走了十余丈,只听吕正一又突然喊道:“身上带得有钱么?”
赵东升转身回头,眼眶已是湿了。但见白羽儿悄立门前,愣愣向这边望着。两人的山路越拉越远,终于白羽儿成为一个黑点,终于山林一片漆黑。长风呼啸,犹带呜咽之声。
路途漫漫,道其修远。正午,赤日炎炎似火烧灼熬。
“伙计,来碗凉茶。”一路赶来,**难耐,赵东升走进了路旁的茶亭。不大的茶亭下,稀疏坐着几人。想必都是赶路疲惫,口中**,其中还有一长眉老者,面色红润,酣然自饮。
茶伙计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珠,灰色布缎往肩头一搭,端着满满一碗茶水,放在桌上。
“上等的好茶,解暑驱渴,您尝尝。”茶伙计不忘对自家茶水一番夸赞。
赵东升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顿觉全身清凉,遍齿留香,赞道:“嗯,好茶。”
茶伙计提着大大的茶壶,又满满添了一碗。
一旁的长眉老者突然笑了起来,两眼盯着亭外。茶伙计顺势望了望,问道:“亭外炎日当空,除了裂石焦土空无一物,请问老先生在笑什么?”
“我看到十里外的山,山下有条河,有只顽皮的猴子掉入水中,所以忍不住笑了。”长眉老者回道。
听了两人的谈话,坐在一旁的赵东升不免摇了摇头。茶伙计大笑起来:“老先生,您可真会说笑。且不说十里,这山连山,阻又隔,如何能看见?您当自己是仙人不成。”
长眉老者只是一笑,也不反驳。
来者是客,茶伙计不再说什么,笑意犹在,只当遇了个神志不清的老头儿。不一会,见路上又有四人经过,连忙招呼道:“几位,上等好茶,解暑驱渴,不妨歇歇脚。”
听着吆喝,四人气喘吁吁的进了茶亭。赵东升抬头望去,只觉得几人并非善辈。
“伙计,先来四碗。”一个背负双刀的男子率先叫道。
喉头连动,茶水见底,四人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大哥,没准上官鸩主高兴了,或许还能提拔提拔兄弟几个。”其中一男子拍了拍手中黑布包裹的大匣子笑道。
“哈哈,那是那是。”双刀男子大笑几声,又道:“快快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入座不久,四人起身便要离开。茶伙计慌忙追上前去,开口道:“几位,这茶水钱……”
带头男子转身怒道:“什么钱,喝你几碗茶水算看得起你。”
“几位,我这小本买卖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