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我把人家咋啦?快给钱——医院那边可等着呢,不交钱,大夫了不给看病!要拷问啥,等我回来再说!”周凡气哼哼的说。
“我的妈呀——这是咋滴啦?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周凡妈嘴里唠叨着,哆哆嗦嗦的进屋取钱,周凡爸瞪着周凡,恨铁不成钢,抬手就想打他。
周凡一把捉住父亲的手,怒目道:“你干啥呀?打小儿就这样,干坏事你打,干好事你也打!还没完没了的了,我都多大了,你还动手?”
“哪怕是你六十岁了,老子只要不死,还是你爹,该动手还得动手!三天不打,你就得上房揭瓦!”周凡爸狠命的挣扎,想要挣脱手臂,周凡却把他的手搰得死死的,嘲笑道:“等我六十岁的时候,你都老掉牙了,还打得动我?”
周凡爸气得火冒三丈,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唯有啜叹自个儿老了,不中用了,现在都打不过这臭小子了,还别说往后。
周凡妈拿了钱出来,战战兢兢的递给周凡,抹了一把泪,说:“这可是咱们家这月的伙食费——凡子,你——”
“行了,妈,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先走了!”周凡一把从母亲手中抢过钱来,夺门而出。
周凡爸撵道楼梯口骂道:“你个浑小子,回来我才收拾你!”
周凡妈伤伤心心的哭起来,周凡爸走回去关上门,骂道:“哭啥呀?还不是你打小儿给惯的!自个儿种下的果,自个儿受!”
“老没良心的——你就没责任啦?儿子不都是像爹吗?根作怪,非得怪肥料不好!”周凡妈矛头指向老伴儿,她没办法收拾儿子,却有办法治儿子他爹。
一见老婆子数落起来,周凡爸不再吱声,走到凉台上伺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心想:我就这点儿爱好,还是我的花花草草懂事、听话,不吵也不闹,还逗我穷开心!
……
医院里,谢雨涵的手臂上扎上了盐水,穆老师站在门口张望,寻思着:周凡咋还没回来?该不是身上的钱不够吧?
穆老师正愁心着,大夫走过来冷脸问道:“你们去缴费的人咋还没来?收费室拐过去就是!”
“应该就来了,你别急,我去看看!”穆老师尴尬的说。
“别,你还是跟这儿呆着吧,可别连你也跑不见人了!”大夫毫不掩饰自己对病人家属的不信任。
“我怎么会跑呢?病人还在这儿呆着——我能跑哪儿去啊?”穆老师对大夫的话很是不满,感觉受到了歧视。
大夫冷冷的说:“这可说不准儿,跑单的人多了,到头来,还不是我们医务人员自个儿倒霉!”
“你——你是怀疑我们会跑单?同志,出门急,忘带钱那是很正常的,可是,你怎么能凭空想象呢?难道,我这脸上刻着‘跑单’两个字?”穆老师气愤的盯着大夫,据理力争。
“跑不跑的,也就只有你们自个儿清楚——你说那小伙子都去了半天了,人呢?事实摆在面前,还用谁说么?”大夫固执的坚持自己的观点。
穆老师一生受人尊重,被人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泼脏水,还是头一次,她万万接受不了,冲着大夫火了,严厉的说:“小伙子,我看你也是有只是有文化的人,说起话来,咋就不中听?人明明就站在你面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跑单了?你必须向我道歉,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
“笑话,我给你道啥歉?我又没指着你鼻子说你,是你自个儿硬要往身上联想,怨得着我?”大夫不以为意的昂着头,态度很是傲慢。
“行啊,你不道歉,我就去找医院领导讨个说法!”穆老师气得直跺脚。
“去吧,我好怕!”大夫嗤之以鼻。
“穆老师,你们吵啥呢?”周凡快步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把缴费单据递给大夫。
周凡突然从天而降,大夫很是无趣,他手里握着缴费单据,转身欲走,穆老师一把抓住他的胳臂,喝道:“你不能走,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大夫猛然转身瞪着穆老师,怒目道:“你有完没完了?这可是医院,瞎闹腾啥呢?我也没说你要跑单,缴了费不就好了么!”
“什么叫缴了费就好了?你这可是公然的人格侮辱和歧视!”穆老师不依不饶的厉声说。
周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扶住穆老师,疑惑的问道:“穆老师,咋回事儿?”
穆老师气哼哼的说:“他说咱们跑单了!”
周凡一听,捏着鼻子走到大夫面前,虎视眈眈的逼视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是你说的?你那只眼睛看到你爷爷我跑单了?”
“你——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儿!”大夫明显有些紧张,心想:老女人不可怕,浑小子可不好惹!
“教训自家孙子,还需要啥干净语言?就是打得你满地找牙,也是自家门内的事儿!”周凡收起脸上的笑容,整个脸绷得紧紧的,抬手一拳挥出去,拳头狠狠的落在大夫的脸上。
穆老师见状,赶紧上前拉住周凡,劝道:“周凡,可不敢胡来,动手就不好了!”
“有啥不好的,像他这种人,嫌贫爱富的,就是欠收拾!”周凡挣脱穆老师的手,恶狠狠的朝趁机撒腿狂奔的大夫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