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别说话,别说话!”刘方东已经抱着小溪冲出院门,见到楼下的汽车不见了,他的心里稍微安稳一些。
刘方东一边跑一边拦车,一辆车突然停在他的身边,他想都没想,抱着小溪上车,焦急的说:“师傅,麻烦去医院!”
司机没说话,猛踩油门朝前开去。刘方东的心中警惕起来,觉得司机的打扮和行为有些怪异。
一路上,刘方东都提心吊胆,直到车停在医院门口,司机都没有说一句话。刘方东抱着小溪下车,还没来得及说谢谢,车已经开走了。
刘方东冲进急诊室,大声喊道:“大夫——大夫——救命啊——”
大夫闻讯出来,把刘方东引进急症室,尽管一路上,刘方东都用手摁住小溪的伤口,却还是一直冒着鲜血,他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血红色。此刻,小溪已经休克了。
刘方东不停的哀求:“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把她救活!”
“你先出去,不要干扰我们工作,我会尽力而为!”听闻大夫的话,护士把刘方东推出门外。
刘方东蹲在门口,神情痛苦,他怨恨自己太鲁莽,身为刑警,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害了小溪,也险些害了母亲。
“妈——”刘方东脱口而出,喊了一声,脑子里快速的发出信号,得看看母亲和白凤平是否安全。
刘方东掏出手机,颤颤巍巍的拨打白凤平的号码,却怎么样也打不通,他快要崩溃了。
六神无主的在走廊里来回奔走,不知该如何是好,小溪命悬一线,这儿绝对不能离人;母亲和白凤平那儿,也是令人堪忧。此刻,还有谁能帮忙,还能有谁?
刘方东心神不宁,不断的问着自己相同的问题,拿着手机不停的翻找号码,本来是要拨卞舟山的号,却阴差阳错拨打了庄金海的号码。
电话居然通了,刘方东冲着话筒大叫大嚷,喊道:“卞队,快来人民医院。”
“方东,我是庄金海,发生了什么事?”刘方东一听到师父庄金海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哭喊道:“师父——你哪儿去了,快来呀——小溪快要死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你可别忘了,你是一名优秀的刑警!我这就过去。”听了庄金海的话,刘方东顿时像是吃了定心丸儿,心里踏实多了。
刘方东抹干了脸上的泪水,踮着脚尖,隔着急诊室门上方的玻璃,往里张望,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心又开始慌乱起来。
为了减轻心中的慌乱情绪,刘方东走到急诊楼的门口,翘首张望,等待庄金海的到来。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刘方东又掏出电话,给卞舟山打电话。
卞舟山全身涂满了药膏,刚躺下,电话就响了,他伸手去抓,却被卞夫人抢先一步抓在手里。
卞夫人愤然的骂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卞舟山沉下脸,说道:“你别忘了,我是一名刑警!”
“呶,给你!人民警察是不要家,不要妻儿的!”卞夫人一脸不痛快的把手机丢给卞舟山,气呼呼的坐在床边。
卞舟山接通电话,说道:“我是卞舟山!”
“卞队,你快来——人民医院——小溪快要死了!”刘方东的声音暗哑,传递着痛苦、无助。
“你等着,我马上来。”卞舟山从床上下来,来不及换衣服,抓了一件衣服套上,急匆匆出门,卞夫人在身后喊道:“钱。”
卞舟山转身,从卞夫人手上接过钱,抱歉的笑了笑,说道:“我去一趟人民医院,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要么,我跟你一起去?看你这一瘸一拐的样子,总得有个人照顾!”卞夫人提议道。
“不行。你跟我一起出去,太危险,好好在家呆着!”说完话,卞舟山头也不回的走了,卞夫人呆立在原地,泪水盈盈。
嫁给人民警察,尤其是嫁给一个刑警,注定了一家人不能一起在大庭广众之下活动,不然,真的非常危险。
大夫推门出来,刘方东满心希望的跑过去,问道:“大夫,那姑娘——她咋样了?”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望着大夫无奈的面容,刘方东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吼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能救活她的,你再试试,再试试——”
“我真的尽力了!”大夫任由刘方东发泄,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他经历得太多了,每天总有人要离开,每天,总有新的生命诞生。
庄金海和卞舟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赶到,他们一起冲进急诊大楼,老远就听到刘方东声嘶力竭的声音。
庄金海快卞舟山几步冲过去,抱住情绪失控的刘方东,掰开了他揪住大夫衣领的手,连声道歉:“大夫,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理解!”大夫说完话,转身回到急症室。
刘方东像受了委屈的婴孩儿一般,扑在庄金海的肩上痛哭流涕,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我救不了她——我居然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