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人脱衣服,无师自通;给女人穿衣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顾远山这也是头一回,越是着急,越是无从下手。
在骂骂咧咧中,顾远山终于胡乱给黎凤兰套上了衣服,裹了雨衣,这才把她抱到车上,自个儿却被淋成了落汤鸡。
顾远山顾不得那么多,跳上车,心急如焚的朝医院赶去。
黎凤兰住进了病房,挂上了盐水,顾远山的身上还滴滴答答滴着水珠子。他注视着黎凤兰躺在床上装狗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想着大夫说的话,又不免后怕。大夫说幸亏病人体质好,送来也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顾远山根本想不到,自己对黎凤兰恶作剧式的惩罚,险些酿成了大祸,此刻,心有余悸,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成了杀人凶手,这辈子心也难安。刚结婚就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传了出去,还怎么有脸见人!
回想着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顾远山着实觉得应接不暇。顾远山心想: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这个女人咋就不一样呢?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做的!
婚礼之后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顾远山难以想象,往后,究竟还有多少出其不意的事情在等着他!
顾远山一直守在你凤兰的床前,一步也不曾离开,算是对他过失的弥补。
黎凤兰的双脚都缠满了纱布,在看到医生替她处理脚上的血泡的时候,顾远山才深深的体会到,鞋子是否合脚,真的只有自己知道。
顾远山心想:黎凤兰还真的傻,明明穿不了高跟鞋,却为了迎合我,宁可伤害自己的脚,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远山越来越觉得,黎凤兰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女人,从她的身上总能发现与众不同的地方。
多看黎凤兰几眼,顾远山心中的火气就退掉了一分,他忽然间发现,这个女人,属于乍眼一看很平淡,越看越顺眼的那种类型。
看得久了,顾远山的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丝怜惜,他不免问自己: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对这个女人有这样不同的感触!我会原谅她吗?我和他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或者说,我想与她什么样的关系发展?
许许多多的问题在顾远山的心中纠结,找不到答案。
对于爱情,顾远山早已不知为何物;对于婚姻,也不曾有过深刻的体会。但是,恍惚间,他也懂得,爱情和婚姻根本就是两码事,爱情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着摸不着;婚姻却是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穿衣吃饭。
抑或,婚姻就好比一双鞋,夫妻二人,分别是左脚右脚,在购买鞋子的时候,通常都会两只脚分别试穿,这只紧了,那只松了,总不可能一只脚买一个尺码,最终的结果是,两只脚相互谦让、综合,最后选择穿着都能相对舒适的尺码。
顾远山第一次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细细的想过之后,他发现,这东西并不是自己不明白,而是懒于去思索。
与肖雪的最后一次见面,让顾远山非常的留恋,感触颇深,从那之后,他就渴望找一个女人回家,像肖雪一样,能够让他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感受到家真实的存在。
目光再次停留在黎凤兰的脸上,在药物的作用下,黎凤兰身体的抽搐已然停止,安然入睡,顾远山在心中问自己:她是我需要的那个人吗?
顾远山拉过椅子坐下,默默地注视着黎凤兰,眼前竟然晃动着她赤.身.裸.体的模样,给她脱衣服、穿衣服的时候,他的心中焦急,注意力完全没在那儿,此刻,闲下了,脑细胞放松,大脑里的画面却异常清晰。
顾远山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龌龊,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不合时宜的出现了意.淫反应。他心想:若是黎凤兰醒来,知道我此刻的所思所想,就是杀了我的心都有!
都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顾远山突发奇想,黎凤兰是否老天爷派来降服我的人,否则,我怎么会踏破铁鞋将她从那遥远的地方找回来?
顾远山忽然有些相信因果轮回了,他心想:或许,是我前世欠她的,今生她来讨债,我必须全部还给她!
天亮了,黎凤兰微微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侧脸看到顾远山身上的衬衫潮湿,紧紧的贴在身上,趴在床上睡着了,她伸手摸了一下头发,也是湿湿的,她的心不免疼痛。
抬眼看到挂在半空中的液体,黎凤兰的眼睛湿润了,她明白了,这会儿是在医院,顾远山没有真的不管她。
黎凤兰的心中充满了愧疚,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的那份付出。她不可否认,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是,一切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吧?
黎凤兰觉得自己注定是一个无法拥有幸福的女人,抑或说,是一个不详的女人,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后来,父亲也没了,从小就孤苦伶仃,幸而有石轩威一路陪伴,可是,连他也离开了,好不容易遇到了顾远山,刚刚结婚,却又花样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