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崖边,纪闫鑫面对悬崖峭壁而立,他好像在独自沉思,又好像在等人。
他的目光投向崖底,渐渐向远处移动。他忽然记起了那个蹊跷死于崖底山洞中的弟兄,为了他,柱子还挨了一顿皮鞭。究竟是什么东西要了他的性命?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兴致去思索这个问题,但是,这个谜底,他一定是要抽空去揭开的。
他觉得如今的自己非常有耐性,凡事不再急于求成。无论那山洞中隐匿的是何方妖孽,是牲畜,还是鬼魅,他都能够征服;就如他有把握把金毛玩弄于鼓掌之间一样,把顾远山扳倒一样。
他需要的不仅仅是结果,更要享受整个过程,一点一点的搅乱金都这潭原本污浊不堪的水,再让那些人,一个一个深陷污水中,浸泡、腐烂,让他们即便用漂白粉擦洗身子,也无法漂白。
打打杀杀,在他看来,都已经是小儿科了,事到如今,他不争权、不夺利,只为了一个字——仇。
他是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红尘旧事,牵牵绊绊,若不是柱子还在身边,他便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如今,还有一个理由驱使他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那就是在烈火中化为灰烬的娟儿的灵魂。如若娟儿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看到他以牙还牙,把那些他们所承受过的灾难,统统还给那些相关的人。
他发现,自己要寻找的人很多,不单单是顾远山、金毛等祸害,还有铁蛋、何远山等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欠他们的悉数奉还,他们欠的,加倍讨回。他只要柱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安安稳稳的生活,那时,他就可以放心的追随娟儿而去。
“大哥——我来了!”听见一声轻呼,纪闫鑫转过身体,骆桓风尘仆仆的站在他的面前。
“山下状况怎样?”纪闫鑫冷面问道。
“进展顺利,弟兄们已经分头打探到了金毛名下的码头、赌场、夜总会,以及在建项目——只是,金毛这只狐狸,不太容易接近,我还没有机会取得他的信任——”骆桓有些沮丧。
“金毛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又贪生怕死,你不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信任你!”纪闫鑫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再聪明的战马,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更何况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大哥说的极是!那,我该怎么做?”骆桓向纪闫鑫求教。
纪闫鑫左顾右看,确定四周无人,这才伸手握住骆桓的手,说:“自己去琢磨吧!”
神不知鬼不觉的,一个纸疙瘩就到了骆桓的手里。他心领神会的说道:“是。大哥!那我走了?”
“去吧。凡事多动脑子!”纪闫鑫平静的看着他。
骆桓转身,飞快的钻入山林,插到隐秘的小路上。
他的身后,除了纪闫鑫的眼睛,还有一双眼睛锋利如剑,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骆桓离开之后,纪闫鑫又转身面朝悬崖峭壁站立。
嗖——嗖——
身后传来异响,他猛然回头,看到一条黑影向山下窜去,他追了几步,忽又想起了什么,他止住了脚步。调转方向,朝住处飞奔而去。
纪闫坤远远的看到大哥奔跑而来,很是诧异,赶紧迎上前去,问道:“大哥,您这是?”
“少废话,齐先生呢?”纪闫鑫迫切的问道。
“齐先生?方才在给柱子和齐宏上课,这会儿,怕是在屋子里歇息。”纪闫坤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走,去看看。”纪闫鑫和纪闫坤一道前往齐云的卧房,轻敲房门,里面无人应声。
两人面面相觑,拔腿就走,直奔柱子平日里学习的房间,隔着窗户,豁然看到齐云在屋里走动,还传来他朗朗上口的朗诵声。
纪闫鑫的心往下沉,此人果真深不可测,不知骆桓下山途中是否遭遇了什么不测。能够在这山上行动自如的,除了自己和阿坤,还没旁人,看来,是得处处小心防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