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延光对赵子良是颇有怨言的,赵子良来大斗军上任之后,刚开始还好,但自从打退吐蕃人的进攻之后就对他处处压制,对他的要求越来越严格,这让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轻松了,还派了哥舒翰做他副手,处处夺权,让他这个第三营都尉失去了对大部分士兵的控制,他早就心怀不满。
这次王倕放下话,谁斩了悉弄参就升官一级、还赏钱三千贯和一百匹布,钱和布料他倒是不在乎,但官升一级的诱惑实在太大,他忍不住,如果能够斩了悉弄参,他就能官升一级成为大斗军副使,但是在大斗军有一个副使的情况下,他就只能外调,这才是他想要的,外调成为其他军的副使,不再受赵子良的压制和掌握。
在被赵子良呵斥之后,董延光知道自己又犯了赵子良的大忌,以后的日子肯定更加不好过,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正当他要退回原位的时候,节度使王倕发话了,“呵呵,赵将军不必动怒,既然董将军敢站出来,想必是有把握的,不如就让他明日与悉弄参一战?”
赵子良起身向王倕拱手道:“大帅,今日末将看那悉弄参作战,瘦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惊人的力量,此人悍勇、骑术精湛无比,一般将校根本不是其对手,董延光敌不过他,让他上阵等于是让他去送死啊!”
董延光却不领赵子良的情,心里大骂着,你赵子良处处要压制我,不让我出头,难道我自己用身家性命拼一个富贵前程你也要拦着,你当真是不当人子!
董延光怎么说也是赵子良的手下将领,王倕这个节度使也不好越级下令军令,也会弄得帅将不和,不利于团结和作战,因此王倕见赵子良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对董延光道:“董将军,既然赵将军这么说,你还是退下吧!”
董延光却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硬着头皮道:“大帅,末将观那悉弄参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末将自信在武艺伤并不输给他,如果末将不敌,被其斩杀,也是末将本领不济,死了活该,还请大帅和将军成全!”
对于这样的人,王倕也不好太过打击其积极性,于是对赵子良道:“赵将军,你看董将军求战心切,勇气可嘉啊,我等做将帅的不能太过打击手下将校们的求战之心啊!”
赵子良听了王倕的话,心知自己不能再行阻拦,否则不但让董延光更加恨自己,而且还会得罪王倕,于是叹道:“既然大帅替你说话,那你就明日去叫阵,将悉弄参斩杀,也宣扬一下我大斗军的威名!”
董延光大喜:“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回到大斗军营地,由于董延光明日要挑战悉弄参,赵子良让他先回自己营帐休息,养精蓄锐。赵子良虽然不喜欢他靠着拍马逢迎往上爬的手段,还处处压制他,不让他出头,唯恐他日后得势之后忘乎所以,祸害军队,但怎么说董延光也是他的手下将领,是自己人,可以压制、不给他机会,但不能背后下黑手,也不能看着他去送死,这不是一个上级将领应有的胸怀,因此他该做的还是得做,如今他已经尽力阻止董延光去送死,而董延光却一意孤行,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赵子良坐在主位上倒了一碗酒大口大口的喝了,麾下将校从外面鱼贯而入在左右两侧坐下。
高秀岩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他坐下后怒气冲冲道:“董延光太放肆了,真是目无尊长,简直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有将军在,他竟然越过将军直接向大帅请战,此风不可涨!将军,无论如何,必须要对董延光施以惩戒!”
张守瑜也帮腔道:“是啊,将军,此例一开,下面的兵士、军头都争相效仿怎么办?如果人人都可以越级奏事,军队岂不是会乱套?日后我等还如何带兵?这等做法绝对不可纵容!”
赵子良沉声道:“董延光明日就要与悉弄参一战,至于惩戒什么的,以后再说,如今木已成舟,不可更改!董延光此人本事稀疏平常,而功利之心太重、心术不正,靠着逢迎拍马爬到了今天的位置,如果让他身居高位,必然祸害军队祸害朝廷,这也是本将军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压制他的原因,但事已至此,好歹也是同僚,我虽不喜他,但这只是我们内部的问题,兄弟不和而已,却不能借敌人的手杀他!”
王难得等人听了赵子良的话感慨莫名,纷纷说道:“将军光明磊落,真丈夫也!我等不及万一!”
赵子良摆摆手道:“王将军,明日你替董延光略阵,如情形不对,不用本将军下令,你可自行其是,先救下董延光再说!”
王难得站起来拱手道:“遵命!”
八月二十三日,唐军两万多人马再次兵临城下,董延光出阵在城下叫阵,悉弄参却不上当,在城头上笑道:“怎么,昨日死的人还不够?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蠢货,前来送死来的?”
董延光大怒:“悉弄参,你这狗贼,昨日那两个只是虾兵蟹将,死不足惜,你以为杀了他们就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有种你下来,看本将军不砍下你的狗头当夜壶!来啊,你这杂种,不敢下来是不是?”
悉弄参昨日被陆文彬骂惨了,对有人骂他是杂种极为恼怒,他当下控制不住大叫道:“好胆,既然你要送死,本王子就成全你,你给本王子等着!”
“库巴,点齐一千兵马随本王子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