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身上空无一物;归来的时候,他们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不同了,依然是身无分文。所有的一切,包括姜子芮担任大掌柜的收入,他们都留给了神算和清清。留下的,是一份关于友情的念想;带走的,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意。更加相同的是,不管是离开还是归来,一路上,两人始终手拉着手,不曾放开。
宋雨潞被握住的那只手,不安分地摇来晃去:“夫君,这一次我们还是没钱哦,回家的路,也算不上近呢,你怕不怕?”
姜子芮莞尔一笑:“神算和清清不是给咱们带了干粮了吗,足够我们一直吃到走进姜家的大门。有什么可怕的?”
宋雨潞赞赏地点点头,认可她家夫君的大气:“那倒是,肚里有粮,心里不慌。”
姜子芮依然报以温存的笑容:“仙姑此话有理。”
两个人又闲闲地走了一段,他的贤妻突然又问道:“那么,回去的路上这么远,咱们两个聊点什么呢?”
“我听你的。”
宋雨潞傲娇一笑。就知道,她的亲亲夫君一定会这么说。“不如,就跟我说一说关于那个女孩儿的故事吧!”
“仙姑,我和她……”“那个女孩儿”是谁,他知她知。姜子芮反应很快,手臂上的肌肉立刻绷得很紧,代表了他霎时席卷全身的紧张感,姜子芮急着想要解释。
他的表白却被宋雨潞笑盈盈地打断:“我知道啊,你和她除了青梅竹马的情意之外,其他真的没什么。那个时候,你刚刚留学归来,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你从小就跟她在一起,自然会对她另眼相看。康熙不是还想娶大他好多的苏麻喇姑的吗,你当时毕竟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你会心血来潮,想要娶你的青梅竹马,这没有什么不对呀!”
“可是,我们……”姜子芮还是想要解释,他毕竟不是康熙,而那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不能与康熙的苏麻喇姑相提并论。
“知道,”怎奈,他家仙姑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你们之间,其实清白得很,就像……姐姐和妹妹一样清白。”
她调皮的形容,说得姜子芮忍俊不禁。他与那个女孩的过去,不过是一段童稚的情意,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的发展,就伴随着女子的辞世,戛然而止。
是啊,有什么事情,是仙姑会不知晓的。那她还需要他说些什么呢?
轻勾着嘴角,他的黑眸里有着灵犀相通的笑意。“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会知无不言。”
嗯,他的娇妻点了点头,这句话是她爱听的:“那个女孩儿,她叫什么?”
姜子芮回答:“她叫梅梅。”
宋雨潞又问道:“她的家人呢?”
姜子芮遗憾地摇了摇头:“她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她去世之后,她的母亲也非常伤心,几年后也去世了。”
宋雨潞鼓起了腮帮子,心情变得有些沉。这个小女子的命运,还真是崎岖多舛。
妥了,知道这么多,也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她想问一问姜子芮,他想要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她看向夫君的目光,变得无比正式:“我想问问你,是否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姜子芮顿时听的一头雾水,他不解地看向她:“什么真相?”
宋雨潞一字一顿地说道:“关于她死亡的真相。”
姜子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事情和我们当初以为的,不一样?”
宋雨潞肯定地点了点头:“在我看来,她的死,并不简单。是单纯的被抢劫,还是被人谋害,在未看过被害人尸体的情况下,一切都言之过早。”
“仙姑,梅梅下葬已经七年了。”姜子芮好心地提醒道。他知道他家仙姑是所向披靡的。可是,梅梅已经去世七年,就算他的妻子看到她的遗体,恐怕也只剩下遗骨了,所有曾经存在过的表面证据早已消逝无踪。在一具只剩下骨头的遗体上,还能发现些什么?
宋雨潞却不这么认为,对于这样年深日久的陈年旧案,她依然胸有成竹:“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提到她的时候,曾经说过,她和她的爱人,是被人枪杀的,是吧?”
姜子芮沉重地点点头。
“我可以开棺验尸,尝试着找到她死亡的真相。”如果真的有那个真相存在的话,她就一定可以帮助他,弥补这个遗憾。
问题是,她想要知道,他想不想要找出来,梅梅死亡的真相。
姜子芮对于宋雨潞的问题,十分不解。“如果真的可以,我当然希望知道,凶手是谁。”
话锋一转,宋雨潞一针见血地问道:“无论这个凶手是谁,你都能够承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