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知道大致的情况。”一如既往,她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能理解。”她肯定地回答。她活了一辈子那么久,上挤下压的事情,她也不是没遇到过。谁生活在真空里?只是,她身为法医的职责,不允许她轻易放纵自己: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董斯瀚一脸苦笑:“是不是没想到,我也有圆滑的时候?”
宋雨潞轻声一笑:“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有不得已的时候。”
董斯瀚沉重地摇摇头:“我也不想。但涉及两条人命,又有省城名流的介入,这个案子异常复杂,已经不是我一己之力,所能掌控。”
于曾经身为警务人员的她来说,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她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我不会允许,你说的最后一种情况,发生和出现。”
他的话,已经让她明白,他此刻身处的,是怎样的一种困境。
所以说,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也不能让她趟入这滩浑水。
如果当真破不了案,还要面对强制决定凶手归属这样可笑的情景,以她嫉恶如仇的个性,决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不知道她来自何方,因何掌握了一身神奇的探案本领,但他从来不会怀疑,她的专业素养,要高于他很多很多。
但他明白,说到并没有做到。她也许没有圣女情怀,但却关爱每一个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对于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陌生人,也从不吝惜伸出她热情的手。她没有说出来,但都默默地做了。
虽然,他还记得,她曾经对他说:你现在看到的我,没有圣女情怀,也拒绝悲天悯人。
私心来说,他也不希望她卷进这个复杂的案件之中。
对公来说,有人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他邀请她参与此次的案件。
可是,他依旧选择了不与她探讨关于案件的任何问题,就将他的处境,和盘托出,没有任何保留。
他知道自己正在说什么。他也知道,说这样的话出来,对于自己在她心目当中的形象,意味着怎样的毁灭。
董斯瀚摇摇头,问题太多了:“这个案子,太过复杂。在办案的过程当中,我们可能会遇到重重的阻力。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侦破,也不排除,上面面临压力,会强制决定凶手的归属,草草结案。”
宋雨潞认可他的见解,还算没有白白地帮了他那么多次,这个人还是蛮了解她的,给的评价也够高够中肯:“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董斯瀚低下了头:“从你的专业素养上来说,不需要。”
宋雨潞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你认为呢?”
董斯瀚一脸冷静泰然,徐徐说道:“你是否考虑,这个案子,你应该回避?”
宋雨潞没有任何寒暄,既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没必要玩什么聊斋了,她直接切入正题:“我要了解所有的情况。”
第一次,董斯瀚在她的面前,别过了眼。虽然早就知道她会来,却似乎并不期望看到她。
果然不出她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