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施待笑够了,才支起身子,对底下一头雾水的小三儿说道:“成了,别呆愣了,你且先过来罢!”
等小三儿乖乖的小步跑到墙根处,她早将被拽坏的衣裳脱下,随手一挽,暗施巧劲,就把小三儿卷了上来。还没近身,又被她一甩,丢到了院墙里面。
对这个小书童来说,今日的郎君,格外的不一般,先不说之前一直羸弱的身体忽的就好了。且看郎君竟强悍如斯,自个轻轻地跳上高墙不说,还能将他也轻松跃过墙头。他只感觉腰间一紧,呼呼两声,眼睛一闭一睁,待回过神来,情景已是转变,那面南墙从他的前面跑到了后面。
直到跟着郎君回到卧房就寝,他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一会儿想到郎君的病好了,一会儿想到,他当时被郎君甩来甩去,一点都不颠,像飞一样腾空的感觉倒是深深地留在了心底,真想再来一次啊,此刻回味那种飞翔腾跃的滋味,虽是短短的一瞬,却格外的吸引人。
这边厢房中的小三儿寤寐思服,这边主卧里的车施也是辗转难眠,她却是心情过分激动了。不过,任谁被囚犯般困了三四月,前有未知的危险,后有随时爆发要人性命的剧毒,忽然发现一个很有可能脱困的线索,都会有些亢奋吧。
她盘腿坐在床上,看似淡然的外表下,是一颗起伏不定的心。以前老是从正门走,没有发现这一破绽,许是她修为不足,许是这柳家人故意为之,原因暂且就不深究了。这次无意间的晚归,倒是发现了,也算为时不晚。
这柳家果然有大猫腻,竟然整个的被结界封住了。
那么,为什么要被封住,是为了做什么,为了防止什么东西被人发现?或是为了不叫里面的人不出去?亦或是为了封住什么极少有人知晓的秘密?……
车施大感有兴趣,几乎是摩拳擦掌的等待着下面的日子了。
……
闲话休说,第二日很快就到了。
她没带小三儿,嘱咐他晚上早早安睡,不用候着她了,且注意,要有人问起她了,如若是府里的主子就回话她已经睡下了,要不是就无需理会。安排妥当之后,便只身一人速速完成往日里的事情,待到傍晚,磨蹭了一会儿,果然回去后,柳家那大门早就关闭了。
她悄悄躲在旁边的街角处,从怀里掏出一堆药瓶来,捡出一只矮胖些的绿瓷瓶,拔开塞子,一昂首,就将里面的药剂全部喝了下去。
这东西名字叫做“回春散”,可以让她体内的怨气消弭殆尽,提满灵气,是她根据回灵丹、补灵丸与清毒丹的药理药性,调节试炼多次而成的。此药为了抑制和灭光怨气,用了很多的虎狼之物,药性达到了最强,可能会产生**的排斥反应。——通俗点说,就是这种药还不是她这种修为的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然而,此时此刻,也无其他办法了,即使危险,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五息间,她便有些承受不住的蹲下身子,窝在那街角了。
全身都在颤栗,胸口上上下下的剧烈起伏,不但频率加快,连幅度也大增了许多。那是五脏六腑骤然承受了巨力来袭,那霸道的豺狼药剂大肆的在脏腑间侵略、**原本的较弱,使得身体有如此反应。她只觉体内已是一片火燎炙烤,随着一波波的火热翻滚,一股股污浊的黑血从喉间翻涌上来,紧闭的两唇抿都抿不住,一缕一缕的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巴,流到了她那雪白的颈子里。
她却是顾都顾不及,双手死死的抵着脑袋,防止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往旁边的墙上撞去。那脸上时青时绿,或黑或紫,忽红忽白,凹凸起伏,有长有缩,当真是诡幻多变,如魑魅若魍魉,吓煞一旁路过的野猫孤狗也。
……
等到一刻钟之后,她才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缓着一口一口的粗气。抵在额间发际处的双手松下来,软软的落在她的腿上,露出那八颗夹在指缝间的霹雳球——类似于她前世的炸弹之物,只不过,威力更大,兼有剧毒,一旦炸伤某人,非要叫他不修养个百八十年的,都对不住曾经“炸弹”的赫赫威名。
这自是她又为自己寻到的保命手段了。当然是受炸弹的启发了,不过制作原理与威力程度,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将八颗霹雳球藏于指缝,就是怕适才,会被暗处之人乘机偷袭。不过,从刚才那人悠闲的气息来看,人家貌似以为她已经是握在手心里的待宰羔羊了,无论什么小动作也改变不了这既成的事实。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臆想,真实情况如何,却是不知了。但,总是要庆幸的,意外不发生终归是好的,何况,她本人现藏的霹雳球并不是很多,攒了这么三四个月了,也只有二十颗,威力又大又好使,要省着点用啊。
暗自吐纳了一会儿,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试着运转基本功法,气运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