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朋友啊?”护士进来病房看见我就微笑道。
“嗯。”我应了声,对她点点头。
“是男朋友吗?”她微笑问道。
我道:“不是。只是认识而已。”
女护士走过来检查了下点滴速度,又看了下床头旁边的那些数字信号仪器,上面显示着脉搏、心跳、心电、脑电之类的。
“那你知道她家人的电话吗?”
我摇摇头,护士叹了口气说道:“再这样下去,哎,她是被同学送来的,医疗费还欠着呢,今天就得必须出院了。”
我惊诧地站起来看着她:“今天必须出院?她这样怎么出院?!”我无语地看着蛮漂亮的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摇摇头微笑道:“你跟我急也没办法啊,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她现在还勉强能维持呼吸、吃饭,但每隔一个小时得做一次氧。如果再不缴费,我们也无能为力。”
“医疗费欠了多少钱了?”我问道。
“8000多吧,你这么关心她,真不是她男朋友?”护士小姐看看我笑道。
我不知道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说道:“不是。不过你们也不能就这么让一个重症病人出院吧?就算医疗费欠得再多,不是还有医疗卡呢吗?”
来大学时我们都办了医疗卡,是学校强制给办的,包含在学费里面,因此每个学生都有一张医疗卡。
护士笑了笑:“医疗卡也只是报销30%,而且,我说的8000是已经除去了医疗卡报销的。哎,你要是能联系上她家里人,帮忙联系一下,那才是解决办法。”
“但这是紫外线病,不是国家统一补助治疗费的吗?”
“没有啦!”护士自嘲般的笑了笑,我不太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她又看了下心电仪器,然后拿着用过的针筒、一些药品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病房里。
我拉过椅子坐到沈佳宜病床前,发现她已经醒了,眼睛微微睁开着。
“怎么样?”我轻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啊”她声音不大的说,我看她嘴唇发白,像脱了一层皮一样,又看了看她手,倒是因为挂着点滴显得有点胀圆。
“你家里人的电话呢,你电话里怎么没有?”我示意她不要抬头,问道。
她看着我,眼睛闪动着泪光似地,但似乎又不是,轻声笑了下说道:“都快要死了”,然后突然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呼吸罩里充满了白色的水汽。
“别说别说,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把旁边桌子上热水瓶里的水倒在茶杯了一些,拿到她嘴边。
“呵呵”她突然轻轻地一笑,“都快要死了,就不想告诉他们。”
我把她呼吸罩拿开,由于呼吸罩有橡皮筋撑着也不怕掉,喂她稍微喝了点水,又把呼吸罩给盖上了。
“你怎么会来”她精神似乎好了点,看着我笑。
“良心发现呗,”我轻轻笑道,说道,“也许,是老天不让你死,所以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