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看清楚，是他先惹老子！”不管谁上来劝架壮汉逮着就乱发泄一通，“而他！是老子花钱从他父母手中买来的！老子花了钱！”说着他粗暴地拽了拽身旁的小孩，动作毫不怜惜。

依据壮汉的话穆霏浅大致可以了解事情初衷，先前由于壮汉太突兀她倒没怎么注意别的人，现在定睛一看才猛地发现壮汉身旁立着一个小孩，衣衫褴褛，身量堪堪达到壮汉腰部，再加上对方一直低着头，确确实实是很不起眼。

并且经由壮汉的蛮横拉扯，小孩身上原本就破烂的衣裳变得更加不堪入目，几乎快到衣不蔽体的程度。

而在这种令人发指的情况下壮汉的骂声竟然还未曾停歇：“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敢跟老子叫板？！仗着会武功就敢欺负人是不？！我呸……哈，老子差点忘了你也是个没人要的货色，不然怎么会……”

在场的其他人早已敛声屏息，也不知道是想看看热闹还是没勇气站出来打抱不平，总之现场一片寂静，只剩壮汉理直气壮的骂声回响在偌大的大堂里，经久不息。

“够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穆霏浅。

对方简直丧心病狂，假若这时还隔岸观火置身事外的话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良心被狗给吃了。

穆霏浅不顾同桌男子拼命朝自己使眼色，直接起身走到壮汉旁边将那个无辜的小孩拉到自己背后。

“你说够了没有。”不止面容格外冷峻，她的眉头从一开始听到对方粗俗的言语就没松开过。

“老子……老子说话关、关你屁事啊！”乍一看见垂涎已久的美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壮汉颇不习惯，不过他还是挺了挺胸膛。

“的确不关我事。”穆霏浅淡淡回应。

与此同时她听到一声短促却不容忽视的嗤笑，尽管十分微弱但她确实是捕捉到了。

穆霏浅不甚在意，她在那声明显的嘲笑之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只是看你不爽而已。”

“你！”壮汉发觉自己居然居然被一个娘们逼得哑口无言，“……你他娘的……”翻来覆去也只这一句，他面目凶悍作势又要开骂。

穆霏浅盯着他突然出声：“你平常就是用这张嘴吃饭的？”

“老子就这张嘴，怎么着！”壮汉恶狠狠地回视，瞧那模样似乎想把她吃拆入腹。

穆霏浅了然点头，继而道：“真脏。”

“嗤——”

又是这个声音，带着些许讥讽与不易察觉的不屑。

穆霏浅心底微微不舒服，她转过头去想弄清楚是谁笑得这么明目张胆，孰料这一看倒让她震惊在了原地。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要攻略的对象，赫连歌。

巧合的是他竟然也是之前被大汉骂得狗血淋头的人，并且就坐在她身后。可能先前进来时急于找空位便没留意到，而后来由于对方一直背对着自己则更加发现不了。

倘若不是他这一笑或许就会生生错过。

枉她还冥思苦想要到哪儿去寻人，这下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赫连歌注意到对面的女子凝视着自己出了神不由得扯开嘴角，他的表情原本就惫懒不已，单这一举止便愈发凸显出整个人玩世不恭的气质来。

他看着壮汉慢慢地站起身，眉眼之间流露出漫不经心：“你再说一遍。”

没有威胁，没有恫吓，他的唇边甚至还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然而这股笑意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