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众军士的逼近,对面的那些朝鲜人不禁勃然色变,他们刚才和那些泼皮打斗,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军士有何不同,现在才察觉到这些全身披甲的军士和他们来到大明以来所见到的截然不同,他们只是这么齐齐踏前一步就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这正是百战精兵才有的气势。
这时,从这些朝鲜人当中跑出了一个人,这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来到了庞刚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这位大人,千万别误会,我们都是躲避战乱才从朝鲜来到大明的良民,我们不是歹人!”
“良民!”庞刚却不想听他的解释淡然道:“有拿着兵刃上街的良民吗?按大明律,非官差、士卒抑或官府准许,任何人不得携带兵器,违者严惩不贷!你告诉本官,你们符合了以上其中哪一条啊?”
“这……”
这名中年人听后顿时有些哑了,虽然他很想说大明律算个屁,这年头还有几人是遵守的?可他也知道若是他敢在这位大明军官面前说这句话他肯定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时,那名女扮男状长得像洋娃娃般的西贝货说话了,她瞪着可爱的大眼睛说道:“你们大明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人,你们那个吕知府是这样,现在你这个当兵的也是这样,为什么那些地痞混混可以拿兵器,而我们拿就不可以?”
庞刚冷笑道:“他们如若违禁了自然会有当地官府管辖,本官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是你们乃异国之人,在大明携带兵器危害太大,故此本官要好好审问你们的来历才行,来人啊,把他们统统拿下!”
“是!”众军士齐声答应,手中的长枪鸟铳齐齐对准了面前的这些朝鲜人。
“哗啦啦!”
面对着鸟铰们黑洞洞的枪口和闪着寒光的长枪,所有的朝鲜人都望向了那位西贝货和那名中年人。
中年人看了看庞刚和周围的军士,对身边的那位西贝货低声道:“公……,小姐,抛下兵器的,反抗是没有用的。”
“朴大人,我”这名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西贝货一脸郁闷之色,小脸皱成了一团,愤愤的把手中的匕首仍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名中年人望着庞刚肃穆的神情和周围的军士,也长长的叹了口气,认命般把手中的短刃抛在了地上。
“叮呤当啷!”
一阵短暂而急促的金属撞击声在地上响起,剩下的十多名朝鲜人也知道在这么多戒备森严的精悍士卒面前玩刀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现在看到他们的两位头头都缴了械,也全都把手中的兵器抛在了地上。
“把他们都带回军营!”庞刚看到这些朝鲜人都乖乖缴了械,命人把地上的兵器都收了起来,然后把手一挥就要带着这些人回城外的军营。
庞刚带着一众亲兵压着这些朝鲜人正往城外走的时候,突然从前面跑来了一队衙役和捕快,为首的一名衙役来到了庞刚的面前,当他看到庞刚后赶紧给庞刚跪了下来,“小人登州府巡检司副巡检沈墨见过大人。”
“起来吧!”
骑在马上的庞刚一摆手,沈墨趁势站了起来,随后恭敬的说道:“启禀大人,这些高丽人公然与人在街上持械斗殴,并打伤了六人,小人奉知府大人之命要把这些人押回去审讯。”
“你胡说!”被众军士压在中间的那名西贝货急了,一张粉脸涨得通红,红朴扑的犹如一个红苹果,她气急败坏的娇声骂道:“你们这些坏蛋,竟然敢指马为鹿,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你们却只来捉拿我们,你们太坏了。
“噗嗤!”这名西贝货的话一出口,庞刚不禁失笑起来,这位西贝货还真是一位奇才啊,连“指鹿为马”这样的成语都能被她说反了。
只见沈墨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姑娘此言差矣,是非曲直自会有知府大人来评判,姑娘不必害怕会受到冤屈。”
“哦!”听到这里,坐在马背上的庞刚饶有兴致的问道:“沈副巡检,本官问你,持械斗殴,这个罪名要是坐实了会怎么半哪?”
沈墨毫不犹豫的回答:“若证实无误,轻者半徒刑一年,重者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原籍!不过这得由知府大人决断。”
“呵,这尺度还真是够有弹性的。”庞刚暗自摇头,这年头的刑罚还真是太不严谨了,同一件案子从一年的有期徒刑到无期徒刑都由知府或者县令一人判决,这中间将滋生多少的权钱交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