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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守城的士兵们都紧张起来,刘武周两手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只见城外出现一支黑压压的隋军骑兵,足有万人之众,骑兵中旌旗招展,一杆赤鹰大旗迎风飘扬,这确实是丰州骑兵。
为首大将正是司马李靖,他催马上前,对城头高声道:“我们是借道剿匪,并无他意!”
这时,太守王仁恭被几名士兵扶着,踉踉跄跄跑来,他头上、身上水渍未干,但此时他也顾不上了,丰州大军竟然杀进马邑郡,这还了得,他扶着女墙向下探望,看了半晌,他大喊:“你可是李靖?”
李靖认识王仁恭,他连忙拱手应道:“在下李靖,参见王大将军!”
王仁恭头脑还未完全清醒,一时反应不过来,旁边刘武周委婉地提醒他,“使君,很奇怪,丰州军队来马邑郡做什么?”
“哦!”
王仁恭这才醒悟过来,又大喊:“尔等不在丰州戍边,跑到马邑郡来做什么?杨元庆呢,让他来见我!”
李靖微微一笑,高声道:“我们是跨境剿匪,前往楼烦郡剿灭乱匪魏刀儿,路过马邑郡,杨总管已经率另一支军队前往雁门郡了,不在这里。”
王仁恭愣住了,刘武周又在旁边提醒他,“使君,跨境剿匪要兵部批准才行吧!”
王仁恭跟着又问:“可有兵部批文?”
“已经向兵部申请,批文还未下来,但事情紧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还望王大将军谅解!”
李靖也不跟他多说,拨马回队,一挥手,“继续前进!”
一万骑兵也不进善阳县,继续向南进发,向烦楼郡方向浩浩荡荡而去。
王仁恭惊得目瞪口呆,丰州军这是做什么?刘武周急道:“使君,卑职有一点想法。”
“你说!”王仁恭对他的几次提醒颇为赞赏。
刘武周道:“卑职认为,这是杨元庆再次扩张势力,他一定是要把定襄郡、雁门郡、马邑郡和烦楼郡纳入他的势力范围,然后他要么进攻幽州,要么进攻太原,一定是这样,使君必须立刻向朝廷汇报。”
王仁恭点点头,刘武周说得极有道理,从杨元庆扩张步伐,应该就是这样,他立刻喊道:“不可开城门,我要向圣上禀报!”
王仁恭转身便下城,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对刘武周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兵校尉,以后我会升你为鹰扬郎将!”
刘武周立刻单膝跪下,“愿为使君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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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京城多了几分血腥之气,就在几天前,郕国公、光禄大夫、右骁卫大将军李浑和将作监令、光禄大夫李敏因涉嫌参与元氏造反而被杨广下令诛杀,两人宗族被诛杀者三十二人,其余族人皆被流放岭南。
一时间京城震动,尽管杨广杀他们的理由是参与元氏谋反,但京城民众还是不由自主想到了那首谶语,‘桃李子,有天下,杨氏灭,李氏兴’。
就在这时,另一条谶语在京城流传开来,‘李非李,杨非杨,出荆襄,戍边疆,隋氏灭亡他为将。’
李浑、李敏的被诛和谶语的流传,蛊惑得京城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猜测,下一个被杀者会是谁?
也不知是谁泄露的秘密,丰州总管杨元庆的母亲就是姓李,在他年幼时,他曾经叫李元庆,后来才改名杨元庆,这个秘密迅速传遍全城,几乎每个人都想到了谶语中的‘李非李,杨非杨’,难道杨氏灭,李氏兴,就是指杨元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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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步履匆匆,沿着一条走廊疾走,这些天他正绞尽脑汁为李渊脱罪,李渊派从弟李神通再次找到他,许诺他二十万吊钱,为了这二十万吊钱,宇文述不惜将谶语引向杨元庆。
此时,宇文述心中极为得意,就在新谶语刚刚流传的这个节骨眼上,北方传来消息,杨元庆竟然再次南扩势力,这简直就是老天成全他宇文述。
宇文述来到御书房前,正好遇到樊子盖,他也是被杨广紧急召来商议军务。
“听说前两天樊相国感恙,身体可否好一点?”宇文述关切地问。
“多谢宇文大将军关心,已经好了。”
樊子盖笑了笑,“宇文大将军也是奉旨来开会吧!”
“哎!人是贪得无厌,杨元庆趁圣上征高丽吞并了榆林郡,现在又要南下马邑郡和雁门郡,他到底想做什么?”
宇文述满心愤慨,又道:“他既然承认自己是隋臣,那他为何又要做不臣之事?”
樊子盖对宇文述了解甚深,此人是无利不起早,他做任何事情都是从自己的利益考虑,包括他攻击杨元庆,也同样是为了自己,而绝不是从社稷考虑,樊子盖笑而不言。
两人走到御书房前,立刻有宦官禀报,“禀报陛下,樊相国、宇文大将军来了。”
“宣他们觐见!”杨广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