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公心中亦有同感：“怀远对有些事情看得比常人通透，有些事却还是个孩子，看来还需时日来磨砺，才能成大器。”

周铁向董元公拱手打了个招呼，让小二将早饭送到后院来，旋即向南怀远招了招手，说到：“过来坐吧！咱们陪董老爷子吃顿早饭。”南怀远似乎不领情，将头瞥向一边，只当没听见。

董元公见状，劝解道：“怀远，过来吧！你周大哥也是为了你好。”

南怀远老大不情愿地坐了下来，依旧不理睬周铁。他望向董元公：“老爷子，你给我出的题目，我想明白了一些，但和您的出手相比，还是相差甚远，唉！”

董元公道：“欲速则不达，你不用着急。我已经和你说过，这是磨砺你心性的法子，你慢慢研习，定有收获。”

南怀远将话牢牢地记在心里，他曾看见董元公凭一柄长剑将马赤怒和丑宫两名高手压的毫无还手之力，武功着实高的不可思议。心中对他敬若神明，故而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听取。

周铁望见一个身穿白衣的清瘦少年，朗声叫道：“纪兄弟，快过来坐。”走上几步，扶着纪深谋过来。

南怀远让纪深谋坐在他身旁，忽地向董元公问到：“老爷子，你武功好，江湖上的事情都在您肚子里装着，小子斗胆请教，您觉得这天下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

董元公笑着摇了摇头：“天下什么功夫最厉害，老头子还真不知道。”

众人听得愣住了，觉得不可思议，以董元公的阅历都不知道世上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那这个问题或许就没人能回答了。

董元公捋捋胡子，继续说到：“在三十年前，老夫或许还能回答这个问题，现今老夫却是越过越糊涂，越来越想不明白。”他想了一会，又说：“三十年前，老夫认为稷山派的‘五兽灵犀诀’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后来，随着行走江湖的时间长了，才发觉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可取之处，不只是博大精深，亦且精妙非凡。只不过一些传人天资愚钝，贪图享乐，不肯用心钻研祖宗留下的功夫，这世上才有武功强弱之分。所以，老夫觉得，天下间没有最厉害的武功，只有最勤奋的人和最好的天资。”

南怀远接着问：“可若是两门功夫同宗同源，难道也没有高下之分吗？”

“南小子的意思是……？”

“譬如‘六合神拳’和‘无极炙阳掌’，两门功夫都悟自于《乾坤典藏》，难道也没有高下之别吗？”

董元公轻叩脑门，缓缓道：“南小子这话，倒难倒老头子了。据我所知，‘无极炙阳掌’和‘六合神拳’虽都与《乾坤典藏》颇有渊源，但却并非同宗同源。”

南怀远睁大了眼睛，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董元公解释道：“‘六合神拳’乃七十年前，任双全之父修炼乾坤典藏时，依生平对敌之经验，创出的拳法。江湖上赞其‘六合无敌，挡者披靡’，遂有‘六合神拳’之名。世人皆以为，六合神拳与无极炙阳掌都是刚猛雄绝之武功，招式一出，力胜千钧，无人敢撄其锋。但其实，六合神拳却是门刚柔并济的拳法，劲分阴阳，强弱快慢，攻守变化全凭使用者的心意。而‘无极炙阳掌’则不同，乃是锦衣卫的前辈高人据《乾坤典藏》和大内另一本武林奇书《升阳诀》上悟得。掌力纯阳刚猛，是世间一等一的硬功，那年在兰州，我亲眼得见南沐风用此掌法拍碎一头吊睛白额虎的头骨，掌力之强绝，生平仅见。任家的‘六合神拳’得《乾坤典藏》之纯，‘无极炙阳掌’得《乾坤典藏》之精，孰高孰略，老头子可说不上来。”

众人听董元公说起这么段武林轶事，大觉过瘾。这时，小二阿威端着早点走了过来，周铁要的早点有些多，阿威走路足下有些晃，显得很吃力。周铁接过早点，笑着对阿威说到：“辛苦你了，兄弟。”阿威笑了笑，回身走开了，当他走过纪深谋身边的时候，纪深谋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四人吃着早饭，耳边都是南怀远的声音，一会儿问董元公天下第一的兵器是什么，一会儿又问天下武功第一的是谁。董元公耐心解释，这样一来，早饭也没吃上两口，周铁见南怀远有失礼数，好几次出言喝止南怀远说话，南怀远心中疑惑甚多，安静不了多久，又说起话来。倒是董元公不以为忤，有问必答，一下子解释了南怀远心中不少疑惑，让南怀远心中大呼过瘾。

待南怀远过足了话瘾，周铁道：“董老爷子，前几****到了大理的‘晓月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