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的面色由红转白,最后落得颓然灰败。他们若只牵扯庞家倒也还好, 偏偏他们方才那一番话有暗指包拯与庞太师官官相护之意,这些愚民本也没听出来, 可如今被这护卫点醒, 大好的形势陡转直下。
完了,他们的一切筹谋都将成空!
这会儿被煽动起来的围观百姓也都明白过味儿来了,对, 没错,他们是不相信庞家, 可庞煜一直是由包青天手底下的人看押在公馆的呀, 怎么可能会被换掉!这样想来, 围观的百姓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险些就成了别人手里的刀。
“护卫兄弟说得对呀, 你们三个就是往包青天身上泼污水啊!”
“包青天对我们陈州百姓有再生之恩,你们不感念于心也就罢了, 竟然还想要害他,你们这心肝都黑了不成!”
“他们这样的才不是我们陈州人呢!”
“对,我们陈州没这等忘恩负义、阴狠毒辣的小人!”
“没准儿他们三个和那个假安乐侯就是一伙儿的,要不干嘛非要揪着庞家不放呢!”
“细想来, 这事儿可不简单呀……”
“对,极有可能藏着一个大阴谋呢。”
那纷杂的议论之声渐渐变得一致起来,清晰地传入了假安乐侯的耳中,叫他再生不起半点兴风作浪的心思来,只木然地瘫软在了地上。
既然真假庞煜已然辨明,飞燕和庞夫人便无需在堂上了,包拯叫人将她们两个请了下去。临走前,飞燕俯首看向假安乐侯,眸中异彩连连,唇角轻勾,笑意盈盈。
假安乐侯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飞燕扶着庞夫人来到方慕身旁,一张俏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她道:“阿慕,你说说,这些陷害我们庞家的是不是该遭天打雷劈?”
方慕怎会瞧不出飞燕的心思,含笑的眉眼瞬间僵住了,嘴角也微微抽动了两下。乌鸦嘴什么的,她是真不想当。
听飞燕这么一说,庞夫人便想起前些时日繁台发生的点滴,心中大喜,眼巴巴的瞅着方慕,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期盼之意。庞夫人一直是将庞煜当眼珠子疼的,来陈州竟叫这些个居心叵测之徒折磨得险些失了性命,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
方慕叹了口气,她是断断不肯伤了庞夫人的这副慈母心肠的,便应道:“飞燕说的没错,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该遭天打雷劈。”
在方慕开口的同时,庞夫人与飞燕齐刷刷地转身去看,动作那叫一个迅速。方慕的话音刚落,晴得好好的天突然劈下四道惊雷来,叫假安乐侯并那三个煽动民众的焦黑一片,头顶直冒白烟。
庞夫人:不愧是我们庞家人!
飞燕:干得漂亮!
她们两个是高兴了,庞太师可是受惊不小,不过最惨的是拖假安乐侯等人下去的那六个衙役,好端端的便见四道惊雷朝他们劈了下来,唬得他们险些死过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四道雷没伤到他们几个半分,只是将冒充安乐侯还有抹黑青天的四人劈得黑黢黢一片。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之后,被唬得险些魂飞魄散了的围观百姓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们齐齐跪倒在地,连呼老天爷显灵,然后俯首拜了三拜。这下再没人怀疑庞家和庞煜的清白了,这不,晴日落惊雷,却独独劈了假安乐侯和意图攀扯庞家的三人!
退堂之后,庞煜搀扶着庞太师缓步朝公馆走去。甫一进门,庞太师的巴掌便落到了庞煜的脊背上,拍得他踉跄了两下,还险些岔了气。
庞煜委屈又心塞,“爹,你这是做什么?”
庞太师越发觉得心气不顺,瞪眼道:“你倒还委屈上了!你但凡学几分你兄长的识人之明,我和你娘就不需要这般操劳了。”
这时,庞太师的目光落到了方慕的身上,心中的郁气尽消,脸上再找不到半点怒容,眉眼间全是笑意,他道:“瞧瞧你兄长的眼光,若没方慕帮忙,便是你洗雪了冤枉,咱们庞家在百姓心中也再没名声可言了。”
“说的好像咱们现在的名声很好似的……”庞煜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