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馆之后方慕吩咐公馆内侍候的仆从烧了热水, 叫包兴给阿星好好洗漱了一番。他那身乞丐装自是不能再穿了, 方慕大致估量了下他的身高、胖瘦, 然后叫人去外头的成衣店买了套差不多的干净衣衫给他送了去。
“这模样, 怎么觉得有些熟悉呢……”包兴摸了摸下巴,围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阿星转悠了两圈, 摇头晃脑道。
阿星才不管包兴在想什么, 他伸手拽住包兴的胳膊,提要求道:“我要见,姐姐!”
包兴正想事儿呢, 一开始并没吭声, 不过他可受不住阿星的接二连三的摇晃,便将方才想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好好好, 带你去,带你去, 我真是怕了你了!”
他们去寻方慕的时候正好在院中碰到了田起元与田忠, 在阿星未抬起头的时候,田起元与田忠只是面带忧郁之色, 不过言语时很是客气。然而, 等他们主仆二人看清阿星的容貌时,就跟发了疯的野马似的,猛扑上来撕打阿星。
“是你!”
“还我夫人来!”
“你这奸侯,还敢出现在这儿!”
包兴完全懵了,这主仆二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怎么合到一处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这样包兴一脸懵逼的被田起元和田忠误伤了好几下,那张本就不怎么英俊潇洒的脸更叫人没眼看了。
“停,都停手!”包兴高声道。他这话里头已经带了点火气了,任谁这么糊里糊涂的被人给撕打一通也憋不出笑模样来。
“田大哥,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包兴道。
“他,他就是那个安乐侯庞煜啊!”田起元的眼眶已然泛红了,面露悲愤之色,他喊道:“就是这人,害我夫妻分离,害得陈州百姓流离失所!你怎么,你怎么护着他呢!”
“安乐侯?他?”包兴直接笑出声来,他道:“怎么可能?阿星是我家小娘子在路上捡的傻小子,怎么会是安乐侯庞煜呢!”
“我,我是阿星,阿星!”阿星被突然发作的田起元和田忠吓坏了,瘦弱的身子缩在包兴的后头,抖着嗓音道:“我怕,我要去找姐姐!”
田连元和田忠心仔细打量了阿星一番,确认道:“虽然身形瘦了许多,可这样貌分明就是安乐侯庞煜的模样啊!”
这下包兴也傻眼了。
最终一干人等齐聚在公馆正堂之上,在包拯与公孙先生面前详详细细的叙述了一遍。
“田起元,田忠,你们最近一次看到安乐侯庞煜是什么时候?”包拯问道。
“半月以前,我们离开陈州那日曾见过安乐侯在街上纵马而过。”
“阿慕,阿星身上的那些伤痕,你能判断出是几日之前所致?”
“二十日前。”方慕答道:“阿星的身子甚是虚弱,并非一朝一夕所能造成的。据我估算,阿星缺衣少食、夜不能寐的情况,至少有十来日了。”
“田起元,你那日所见的安乐侯可是带伤的?”
“并未,他在马上恣意狂笑,还拿鞭子抽了路边乞讨的老人家,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田起元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一五一十道。
“看来陈州的水还真是深呢。”方慕有感而发。
“待明日审结了韩瑞龙一案,我们便加紧赶往陈州,去探一探城中那位安乐侯的底细!”包拯道。
之后他们一行人晓行夜宿,这一日正午时分来到了安平镇地界上。为了不耽误功夫,包拯并未带人去公馆歇息休整,只打算随便寻家酒楼用午膳,然后继续赶路。
他们刚踏入这家名唤潘家楼的酒楼门口,便有满面堆笑的跑堂的迎了上来,引他们去二楼南边雅座那儿。跑堂的利利索索的那长巾擦抹桌面,然后跟包拯等人报了一遍菜名,待他们点好了酒菜才传下楼去。
不多会儿,包拯、方慕他们点的一桌酒菜便陆陆续续地被端上了桌,红烧狮子头色泽鲜亮,肉质也算软嫩,清蒸鳜鱼味道鲜美,肉质肥嫩,不过素三鲜和杂蕈锅却差了些火候,倒有点糟蹋这样好的食材了。
“唉,比不上方慕妹子的手艺,差远了!”赵虎吃惯了方慕精心烹制的吃食,再尝这些,总觉得下不了口。唉,曾经沧海难为水呐!
“我看你是被惯坏了!想想咱们以前在土龙岗吃的那些,再看看这桌子酒菜,已经很不错了,你小子就知足吧。”张龙腾出手来敲了赵虎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