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搁晃过神来,看见叶奶奶看着自己,不由轻咳一声,然后转过身来,朝门口走去。
叶奶奶随着桃搁一起离开了婴儿房。
桃搁一出婴儿房的白色木门,便看见对面,二楼的走廊里,主卧的门紧闭着。
看样子袁逸衡并不在家。桃搁想着,便朝楼梯走去。
白色的旋转楼梯上,桃搁走在前头,叶奶奶尾随其后,俩人下到了一楼。
别墅一楼。
地上铺着一块块米黄色的拼花地砖,从客厅那面大块的透明落地窗外照入的阳光,明亮金黄得将墙壁照成淡淡的黄色。
桃搁下了楼梯后,叶奶奶便带她进了客厅,给她拍了一杯茶。
桃搁没有问叶奶奶,袁逸衡是不是出去了,她的目光透过沙发背后的大块的长方形落地窗,只见宽阔的视线里,道路干净,草地翠绿,一片绿色中,几片深黄的落叶静静地躺在阳光下。
叶奶奶见她不打算说什么,便只好主动走近些,坐在了桃搁的旁边。
沙发上,桃搁看着窗外,而叶奶奶看着她。
终于,叶奶奶问:“听说桃小姐前几日病了?”
桃搁收回目光,扭头朝叶奶奶淡淡一笑,回答道:“是的,不过已经好了。”
“哦。”叶奶奶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
桃搁见她又沉默了下去,只好继续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突然,叶奶奶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桃小姐,你和袁先生以前认识吗?”
桃搁还没来得及扭头就楞了一下。她机械地扭头,干笑道:“我以前哪能认识到袁先生啊,我只是跟温太太有些交情。而且也只见过袁先生几面而已,连话都没讲过几句,不算认识。”
叶奶奶想了想桃搁的话,也确实是这样,但她仍有疑虑,便又问:“那桃小姐,你真的认识那个老道士?”
老道士?听见叶奶奶话中所指的是那个救她的神秘老道士。她只好如实告诉:“不算认识。也只是见过几面,不熟。”
确实是不算认识,从桃搁重生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但是桃搁见到那神秘老道士的面却屈指可数,尤其她还不清楚那老道士的身份,被温岚和袁逸衡之前怀疑自己和老道士想要谋害她们,桃搁是满脸黑线。因为事实根本不是这样,而且她连为什么都不清楚。不清楚老道士设下这个局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过从他这个局来看,他似乎是想她进入袁家,所以才在温岚死前,告诉她来找自己。
桃搁沉思中。不由嘀咕道:“难道他能预知未来?”
叶奶奶虽然耳朵不好使,但是离得近,加之她一直很留意桃搁。所以就在安静的客厅里听见了,立刻挑眉问到:“桃小姐。你说什么?预知啥?”
桃搁的心思从九霄云外中拉回,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然后快速镇定下来,扭头对叶奶奶干笑道:“没有,我没说什么。”
叶奶奶眼眸一垂,不再说话。
客厅里的气氛更加凝重,四周安静得只有门外微风吹动树木的声音。
坐了一会,桃搁看了看窗外,便想着自己该离开了。
“叶奶奶,我回去了啊。”桃搁起身从沙发站起,对一旁的叶奶奶说道。
叶奶奶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桃搁闻言便离开了客厅,走出别墅一楼的深红色欧式对开门。
桃搁刚刚一跨出对开门,便见一辆黑色的宾利行驶进围墙中间的一扇金色铁艺大门,迎面开了来。
看见轿车的那一刹,桃搁便立刻怔在了原地,刚迈出去的左脚下意识地收了回来,收回来以后又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所以,就在桃搁犹豫踌躇又尴尬的时候,黑色宾利便从道路上行驶过来,绕过宽阔笔直的道路中央的米黄色雕像喷泉,停在了别墅正面前。
黑色的宾利里,坐在后座的袁逸衡从车上下来,刚一随手将黑色车门关上,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别墅一楼的深红色欧式对开门前,站着的桃搁。
“桃搁?你怎么来了?”袁逸衡对桃搁出现在自家而感到意外,他大步地走来,踏上门下的白色石阶,直视桃搁的双眼对她问道。
“我……我呃……”桃搁突然把紧张了起来,就连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袁逸衡见外面太阳大,便蹙起眉,将她拉进了门里,语言严肃地说道:“你的病才刚好怎么就跑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师父呢?就你一个人?”袁逸衡一边将目光越过桃搁看向客厅,见客厅空无一人,立刻大皱眉头。
一连串的问题砸来,桃搁直接懵逼了。
“我,我一个人来的,我师父在家,我只是来看看袁深,然后跟叶奶奶坐了一会,准备回去……”桃搁满脸尴尬道。
“既然来都来了,干嘛这么早回去?在待会,下午我让周韩陪你回去。”袁逸衡话音刚落,轻轻抓住桃搁的手臂,将她拉进了客厅的沙发前。
黑色的茶几上还有叶奶奶刚刚倒的、桃搁没喝完的茶,袁逸衡让桃搁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将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脱下,交给了一旁的一名女佣。
他松了松颈上的领带,然后坐到桃搁的身边,问:“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感觉还行吧。”桃搁回道,说完,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只不过是体质变了而已,没那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