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明知她答应了不会食言,却还是忍不住。
她说过不允许他过于进入她的生活,但他如今搬了过来,势必跟七七更加亲近。
“没啊,有客人而已。”
直到此时,他的注意力才从晚安的身上分散了点,透过玄关,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女人。
自这个男人进门,陆笙儿就一直盯着他们,却不设防的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尤其是那男人看到她,原本温和宠溺的眼眸,不过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她没有看错,是阴沉。
他竟然会这样看她,他竟然有这样看她的一天。
即便这四年之中,他除去跟锦墨会有联系,在公事上仍有合作,私下也有相交,但是跟从前相比,却是大大的疏远了。
尤其是面对她,从来就是温温淡淡,快要接近冷漠。
四年前的事情,他似乎是知道,又似乎知道的不多,她也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旁敲侧击过,但他无意谈论,只字未提。
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顾南城他并不知道。
可他如果不知道,又怎么会这么冷漠。
但如果没有他阻止,也许当初慕晚安就直接说了,锦墨也早就知道了。
他似乎替她保住了这个秘密,又似乎在顾忌着别的事情。
她不明白,也看不透,正如她也早就看不透锦墨。
人因未知而恐惧,这两个男人,已经跟她隔了一道无形却打不破的屏障。
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四年慕晚安入狱,他安安静静的过,工作,出差,没有表现出什么大悲大痛,甚至一句相关的话都没有提过,只不过死水无澜的厉害。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慕晚安。
如今看他望着慕晚安的眼神,却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在等她。
那样和煦温情的眼神,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了。
陆笙儿的呼吸乱了几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那迈着长腿走过来的男人,笑着道,“怎么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到了,总不会是担心我伤害她跟你的宝贝女儿吧?”
她不想讽刺,可是话到嘴边就失控忍不住。
尤其是那天差地别的眼神。
顾南城淡淡看她一眼,看不出喜怒辨不出情绪,“有事?”
陆笙儿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神情里读取出什么,她为什么而来,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才是,但她看不出什么,只是道,“没什么,女人之间的聊天,有些不方便告诉男人,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亲自接她们去吃饭吗?”
不对,他刚刚说的是,他下去买酱油。
她脸上是遏制不住的不可置信,“你们现在住在一起吗?”
“没,我搬到附近了,”顾南城顺口回答她一句,随即低头朝身侧的女人道,“七七呢?没事了就过去,我把拉布带过来了。”
“你没有住在南沉别墅了吗?”这些年,他除去在美国生活的那些时间,只要在安城,除了极少数的次数,他都是住南沉别墅的,那也是他父母结婚多年住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