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她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岳钟起身,想宽慰她,“慕小姐,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说明车上的是……”
“我知道,”晚安打断他,一字一顿,“我知道是她们。”
像一场噩梦。
突如其来,毫无预兆。
所以晚安总希望,她真的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睁开眼睛,一切都会过去。
深夜。
太想从噩梦中惊醒,所以原本只是静静的枯坐,她也闭着眼睛睡着了。
噩梦缠身,一个接连着一个。
溺水,窒息,绝望。
“啊——”惊叫醒来,四周是肃静的光线,没有温度的冰凉,从每一个毛孔渗出血液和骨髓。
冷汗淋漓,还没有反应过置身在什么地方,就已经被一双手臂拥入了怀里。
抱她没有任何理由,只因为她此时的模样像是深陷在噩梦中,蜷缩,脆弱,茫然,仿佛一下失去了魂魄。
低低沉沉的两个字,“晚安。”
晚安被男人抱在怀里,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她的手无意识就重重的攥着他胸前的衬衫,所有积累和压抑的情绪都崩溃了一般,眼泪无声无息的涌了出来。
顾南城低头亲吻着她的发,满身风尘仆仆和疲倦,手臂圈着她的身子,清晰的感觉到她极凉的身躯在颤抖,弧度不大,却无法停下来。
“晚安,”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她的脸颊,只是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抱着她,也没再说其他的话。
她忍了太久,需要哭出来,情绪需要爆发出来。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他才低声道,“sorry,我回来晚了。”
她的额头靠着男人的肩膀,过了好久,她忽然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未干,但是漆黑的眸已经没有泪水再溢出来。
湿漉漉的脸颊,干干的眼眸,“我跟岳钟说的,他告诉你了吗?你帮我找人了吗?你告诉薄锦墨了吗?”
她的嗓音始终都是带着沙哑的,“车上那个不仅只有绾绾,还有他的儿子,那是他的亲生儿子,才几个月大。”
“嗯,”他低低的道,“我下飞机就吩咐人去找了,警方也派了搜救队。”
这起车祸案因为上了新闻而且受到的关注颇多,所以上面也比较重视,一直在派人打捞。
只不过现在七八月份,刚好是丰水期,江水涨得厉害,水流汹涌。
她睁大一双眼睛盯着他,“那薄锦墨呢?”
他应该知道,他必须知道,那是他的儿子,是被他的女人害死的。
顾南城抚摸着她头发的手微微一顿,过了几秒才低低淡淡的道,“晚安,这件事情在确认之前,我会处理。”
“为什么?”
“他情绪不稳定,谁都不能保证他会做出点什么,就像他上次去你的片场差点把你掐死了。”
晚安看着眼前男人的脸,心尖忽然被泼了一杯冰水下来,她笑了笑,“你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打算——护着她啊。”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那一个是陆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