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大事不好!
骤然睁大的眼睛把一旁的他也惊了一跳,马上握住她的手,“做噩梦了?”
“没有!”她摇头,挣扎着要起来。
“刚才睡着了吗?好一些了吗?”他微湿的手,给她把额前的头发捋了捋。
她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了……
原想通过冷静来让自己的心情平复,然后再想想怎么办,可是,他这样一个人,完全就是让人冷静不下来的。
现在他抬手在自己面前晃动,她仿佛还能闻到他手背上的血腥味似的。他一看这她,她就会想到,刚才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看过自己最隐秘的地方,而且是最不堪的情形。
每每想到这里,她某个地方还会不由自主一紧,让她如何能再像之前那样淡然地闭上眼睛睡去?
听着他的问话,她还是点了点头,的确,虽然还是有不适,但是已经不再如原来那样要她的命一般难受了。
因为她臆想中残留的血腥味的缘故,她再次略偏了头,躲避他的手。
对于她这个反应,她自己也是很无语的,她这是在嫌弃她自己吗?
因为她的躲避,晏暮青的手在她额头上方又停了停,终于道,“你病的时候,我没有及时赶到你身边,也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是我不好,嗯?”
人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一直处于极寒境地,没有一丝温暖可寻,反而会越冻越坚强,好像身体血液灵魂都被冻成了坚冰似的,也就不畏寒冷了,可是,一旦有温暖之源靠近,给予安慰和暖意,那么就特别容易融化、变软。
许自南此刻便是如此。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她顿时便果真觉得委屈了,有些动容,鼻尖也微酸,转开了脸去,只因为眼眶有些热。
“怎么了?还说不生气?小丫头就是嘴硬!”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没有……真的没有……”说不上来多气,还真是没有生气,只不过,有一瞬的绝望而已。
“那你这是干嘛?”他的指尖滑过她眼角,竟然沾上了点滴湿意。
许自南看着他的手指,又想起了他在被子里摆弄的情形,轻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迷信说法?”
“嗯?”他抬眉。
“老一辈的人会迷信,这个血是……不太吉利的东西……”虽然这种说法她听说过,但是她真是不愿意自己也这么诋毁自己,诋毁女性的生理现象,不过,此刻她还是要说出来,“男人碰了会倒霉,所以,你不应该去碰的。”
起初他还认真地听,后来便有几分啼笑皆非了,“你都说了是迷信,你自己还这么说自己?”
“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了,别瞎想了。留着精神养病吧。”他看着药水快没了,按铃叫了护士来。
这个间隙里,许自南整理了下自己的心绪,也暗暗做着准备,待护士走后,她冷不丁问了句,“晏暮青,我可以知道南歆吗?”
她看见晏暮青表情一愣。
既然开口了,就不要再退缩,否则,下一次开口不知又要做多少准备了,等待怎样的时机了!
“可以吗?”她急迫地问,“我知道,作为像晏家这样人家的少夫人,第一要学会的就是忍,我能忍,可是,我也有权力知道某些人某些事,对不对?”
她原本想说,我能忍,能像婆婆那样忍。可是,最终没有,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现在都会斟酌和思考。
晏暮青的脸还是微微变了变,“忍?为什么说这个字?作为晏夫人,你需要忍什么?”
需要忍什么还要她说得更清楚吗?
她没有再进一步诠释,也不愿意在诠释,只是坚持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南歆,以及,你跟南歆。”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好像你问过我一次,我也给过你答复,仅此而已,至于现在,她不是一个需要你忍的人,也不是一个能影响到你的人,记住这个,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