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不用等我。”里面终于传来他的声音,略显冷淡。
“……”她站了好一会儿,很多话,便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她退回房间,隔着过道的小起居室,远远地看着书房的门。
她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这样对望着那扇门了,一门之隔,两个空间。她曾以为,这扇关闭的门已经对她自动开放……
她是真的以为过……
不久,有人来了,敲门。
此时来的人,只有徐姨吧。
是她下的规定,徐姨进来要敲门。
她只好站起来去开门,徐姨还是端着一碗汤,站在门口,神态和从前并没有区别。
许自南原本是不想让徐姨进来的,可是后来一想,她想验证一件事,所以,退开了,给徐姨让了路。
她回到卧室里,徐姨则已走到书房前。
还是隔着过道里的小起居室,她看着徐姨敲书房门,“大少爷。”
而后,门从里面打开了……
这是她验证的结果:她晏夫人不能进去,可是徐姨还是能……
早已经学会了不去吃徐姨的醋,她只是认识到一件事,晏夫人的空间是有限的,到现在为止,仍然如此,她原本以为,她已经朝他走近了一大步,却原来,她和他之间仍然隔着这个过道的距离,也许从来就没有拉近过,所谓的靠近,也许只是她一厢情愿。
今天的她毫无疑问情绪有些低落,甚至变得有些神经质,大概是跟她看到那封南歆的信有关吧。她不得不去想着信里的字字句句:如果不那么在乎,又何必苦苦找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永远伴你。
有些语句,是她都不曾能与他说的,大约是她胆小,不够自信。就连那句爱你,她说过一次连一句me too也没得到过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了……
徐姨进去了很久都没有出来,她不知道他们在里面会谈些什么,徐姨知道他所有的过往,他们有的是话题谈……
她?已经洗洗了,所以,该睡了吧?
闭上眼,重复出现的还是下午许默沧蹲在地上痛哭的样子,还有那张信纸,那些语句。
她当真不想去回想那些语句啊,可它们总要自动出现,每重复出现一句,她就觉得呼吸困难了几分。
她怕自己因窒息而死,黑暗中猛然坐了起来。对面,那扇门还是紧闭着。
她不想看见那扇门,于是又躺下……
这般反反复复地坐起躺下,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精神病的时候,她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还是那张蓝色的信纸在飘,然后,便看见晏暮青蹲在地上,就像许默沧那样蹲着,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说“对不起”……
彼时,即便在梦里,她仍感觉到透心的凉。
终是被凉醒。醒来才知,之所以这么凉,是因为身边没有人。
还很早,天色甚至还没亮透,再无睡意,她索性起床。
书房的门仍然紧闭,徐姨昨晚有没有出去她都不知道,在书房门口站了良久,还是敲门了,里面仍然没有回音。
再次转动门锁,这次顺利打开,只是,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一屋子浓浓的烟味,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烟蒂。他昨晚通宵没睡,抽了一晚?天还没亮,他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