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自南对着镜子,想画一幅自画,借以自省。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慎重地画过自己,从前念书的时候即便是自画,也只是画画速写,可是,画架一上,对着镜子,她却发现没法画。
结婚住进来,晏暮青并没有给她准备画室,这卧室虽然很大,但昂贵的地毯,精致的家居,她该把她的色彩如何放置?
从前画画,也都是小打小闹,没今天这么慎重,简易的色彩盒里装点色彩,地毯上铺层纸,将就一下也就过去了,可今天想隆重地像一个真正的画家而不是美术专业练习生那样画一幅画的时候,她觉得有点憋屈。
她把东西又全都收拾起来,跑去敲书房门。
听到里面的人开口说“进来”以后,她探了个头进去,跟他说,“我想要一间画室。”她说我想,而且很坚定。
他抬头,看着她,一个字,“好。”
“明天就要,你安排下吧,不用很大,也不用豪华装修,越简单越好。”她说,然后关上门。
她知道他会答应,这是一件中规中矩,没有犯他底线的事。
之后,她拿了本本子,坐在床上记日志。
她从小就有记日记的习惯的,一直坚持并且保存着,十来年的日记全部锁在娘家一个大箱子里,出嫁前的一天,她还把所有日记都翻出来整理了一遍,中学时期的基本保存得完整,只是上大学以后的,大概是因为家里学校两边住,遗失了几本,结婚后,就没有再写过了。
从前写日记,是无论悲喜全都记下来,她重读的时候,有时候还会为自己写日记时的情绪感染,觉得难过得不行,所以,她现在决定只记美好的,令人开心的。
她把今天看画展的心情记录了下来,最后写道:做最美好的自己,成为夜空里跟他一样明亮的星,和他一起将整个世界照亮,如果有一天没有了他,我的天空也不会黑暗,因为我还有光芒万丈的自己。许自南,加油!
她写完,把本子合起来,抬头,却发现晏暮青就站在床边。
她真是写得太入神了……
赶紧把日记本放在枕头上,躺了下去。
“在写什么?”他问,也睡了下来。
“日记。”她说,说完又想起他那个性格,不能容忍这世上有他不知道的事,马上补充,“这是我的**,我希望我有点**权。”
她不能确定晏暮青是否真的不动她的日记,她想,她得做个标记,有人动了她会马上知道,然后就停止手写吧。说实话,她挺喜欢手写日记的,那才是真正梳理心事的过程,一笔一划,心情付诸笔尖,甚至从写出来的字就能判断当时的心情是急是缓,是悲是喜。但愿晏暮青不要逼她连这个爱好也没有了。
谁知晏暮青却答应得很爽快,“嗯,我不看。”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手,他的唇。
许自南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在他翻身上来含住她的唇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于是,他的手臂骤然间加了力,紧紧将她箍住。
她以为她不大的兴致他们的时间不会太长,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痴缠了许久,至最后,两人精疲力尽。
有些事还跟从前一样,什么也没有改变,比如,她还是晏夫人;有些事情,却已经变了,比如,她再也不会爬到他身上去睡一个晚上,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