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上官皇后薨逝,她没有遗憾了,因为她知晓无法走进这男人的心里半步,若不是她一直安分守己,恐怕她也不会走到今天,在她逝世前,她要求东越景皇册封上官汐为安阳公主,赐毓修宫东殿,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
东越景皇没有问其原因,她这一生从未要求过他什么,他没有推辞,当天就下了旨意,他陪伴她走完最后一天,发现原来他心里不是没有她的,只是不想言明,也因为如此才造成今日之果。
皇后薨逝,东越景皇需在斋宫斋戒三月,朝中事务交由燕太后辅政。
凤栖宫琉璃苑中,上官汐不知为何要来此,看着凤栖宫里的一切,物是人非,她深深了解皇宫里最容不下的就是心慈手软,上官皇后可能是幸运的,微风轻轻吹起,飘来一阵扑鼻的梨花香,一阵清扬的箫声响起,箫声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孤独,悲伤,沧桑。
上官汐静静地听着,心随着箫声而哀寂,在不远处,隐约看到一黑色的身影,她悄悄走近,定睛一看是一男子,紧锁的愁眉,棱角的薄唇,细致的皮肤,加上发髻上的桂冠,一身墨黑色的服饰。
他的年纪约莫十七八岁,听着这箫声却像是一个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的老人,看着他昂贵的服饰,她猜想应该是某个宫里的皇子,他的气息是个武功极高的人,她不能靠的太近,她清楚地感觉到他周边环绕的冰冷,不禁让她了个寒颤,却让清扬的箫声突然断了音。
她自知惊动了这块寒冰,赶忙躲进花丛中,可惜的是那男人的速度更快,一瞬间就来到她的眼前,男子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她倏地与他对视,竟没有刚刚那丝寒意。
对于她无礼的对视,这世上竟有人不害怕他,还敢打量着他,真是有意思,不由得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在笑吗?
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大白天的还敢蒙着面纱?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像极了祖母燕太后,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他是怎么了?多年来,他都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情,难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子再次问道。
“九哥!”在他们不远处有个身穿浅灰色长衫,腰间佩戴着一块玉璜,上面清晰地刻着“贤”,那是十三皇子墨陵,他的母妃是尉迟金萱,乃兵马大元帅尉迟青的姐姐,可是他的母妃命薄,在他七岁那年就撒手人寰,要说太子之位,恐怕这位十三皇子也是不二人选。
九哥?!上官汐一怔,难道眼前这个男子就是为制衡太子的齐王墨寒?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墨陵没好气地说道。
上官皇后薨逝后父皇要在斋宫中斋戒三月,整个皇宫布满了阴霾,死气沉沉,他好闷!
“这段时间你还是安稳点,不要老是乱跑,皇祖母肯定不会饶你!”墨寒冷冷道。虽然话语冷淡,但看得出来他和墨陵之间有着深厚的兄弟情谊。
墨陵摆摆手,俊脸垮了下来,一听到“皇祖母”三个字,他就一个头两个大,转脸看到蒙着面纱的上官汐,不由得好奇心起,犹抱琵琶半遮面,那面纱下该是怎样的绝色倾城?宫里竟然有这样一个美的令人窒息的女人,是父皇的妃子?若是,为何从未见过?还是九哥的妃子?转念一想,九哥尚未娶亲。
“你是谁?”墨陵温和地问道。
墨寒阴冷地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息变化,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魔力?
“我……”如黄莺般轻柔的嗓音,却无情地被人恶意打断。
“你们在这做什么?”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将他们的心思拉回。
“皇兄!”墨寒和墨陵异口作揖道。
墨荣凤眼冷冷看着他们,一脸的不屑,再看到用面纱遮脸的上官汐,如新月般的黛眉,清澈的大眼睛,身上散发着幽幽的馨香,香肌玉体,墨荣贪婪地上下看着她。
“你好大的胆子,看到本太子竟敢不朝拜?”墨荣怒声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临行前,爷爷就告诉她,万事要忍,她虽紧握双拳,但不得俯身作揖道:“参见太子!”
“本太子要罚你,来人啊!把她带到本宫的“毓庆宫”去!”说完,墨荣身后的太监一个个都上前抓住上官汐。
上官汐冷凝的目光看着墨荣,这个太子到底要做什么?
单看她遮住的脸就已知有倾国倾城之貌,不知面纱下的容颜是否也是如此。
“太子请谨言慎行!”墨陵气不过,这大皇兄被册封太子完全只是因为他是长子,父皇不见得中意,要知道朝中上下都明白的很,册封太子之时,也是册封九哥墨寒为齐王,父皇的用意何在,人尽皆知。
墨荣嗤之以鼻,冷哼道:“本宫乃当朝太子,谨言慎行?!十三弟恐怕才要如此吧?”
他是东越皇朝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根本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墨荣随即看了眼墨寒,那个人未动,他到底在等什么?一点也看不懂。
墨荣向身旁的太监使了眼色,太监们欲抓住上官汐,而此时……
“安阳公主,安阳公主——”琉香、琉琳发现上官汐不在琉璃苑,她们有些着急,高喊道。
安阳公主?
墨寒暗暗挑了下眉,难怪可以在宫里随意走动?也不认识他,这宫里不认识他的甚少。
“安阳公主?!”墨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