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对于来京师赶考的学子们可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因为今天便是会试放榜的日子。在礼部贡院的大门口两侧,会贴出文武两张会试的名次与人名。其中文武两榜将会各有二百名学子,有资格到皇宫中参加最后的殿试。
无论在殿试中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这一共的四百名学子都会成为进士,成为天子门生。准确地说,能参加殿试的学子们,便正式地走入了仕途,成为大周朝的官员。天下间的学子努力的苦读,几乎所有学子的最终目地也就是如此。所以,天刚刚大亮,整个京师参加会试的学子们都聚集在了礼部贡院的门口,等待着放榜的那一刻。
然而,同为学子的吕洪却是没有在意这个日子,他的心里都是充满着吕二娘即将再次出嫁这件事。要不是吕二娘一直记着,就连吕香儿与朝霞都忘记了这个对于吕洪很重要的日子。
因为前夜喝多了,吕洪在太阳升的很高了,还是睡的很香。来了东跨院第三次的吕二娘,再也忍不住一把拎起吕洪的耳朵,气道:“臭小子,还睡,再睡天都黑了……”
“阿娘,别扯了,要扯掉了,儿子这就起来,马上就起来。”被一阵剧痛,疼的从梦中醒来的吕洪,不用想就知道是吕二娘。因为,从小到大,吕洪只要懒床,吕二娘便会这么做,而吕洪也会这么回答。
看到吕洪清醒了,吕二娘这才放了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快些起来,我们吃过了饭,你便去贡院。”说完,也不等吕洪回答,吕二娘便快步离开了吕洪的房间。
“去贡院?”吕洪想了半晌,才明白今日是放榜的日子。拍了拍自己的头,吕洪这才慢腾腾地穿衣下地。
吕香儿与朝霞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不过,她们两人却是不能陪着吕洪去贡院了。明日就是宋远来迎亲的日子,吕香儿得需要朝霞的帮助,将铺子里的酒整理好,送到国公府去。而吕二娘这个待嫁之人,更是不能去那种地方,让人认出就不好了。吕洪也是知道这些,在吃过了饭后,便带着小武去了贡院。
吕洪心中想着从明日起,吕二娘便会离开他与吕香儿,住进国公府心里有些不舒服,对于今日的放榜倒也没有太过的放在心上。看到贡院门口,一群又一群的学子,吕洪也没有那个心情找相熟的人说话,便躲在一边等着。
不过,吕洪想静一静,别人却不想让他这么好过。在吕洪刚到达贡院时,一直寻找着他的郑通便四处在找他。当然,郑通不可能只是自己,在几百学子中找其中一个人。他还是有些头脑的,懂得利用想靠上郑佰杨的几个武举学子。
没有一刻钟,郑通便与几个人来到了吕洪的面前。看到吕洪没有注意到他,脸上一副凝重的模样,郑通不由的笑了:“这不是吕公子吗,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是不是认为自己没有考好,不好意思到贡院门等着放榜啊?”
听到郑通的声音,吕洪不慌不忙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要说郑通长的也不是错,完全承认了郑佰杨与其夫人的优点。而且,从小锦衣玉食的郑通要比吕洪白净些,身上也多了些贵气。可郑通说话时的那副嘴脸,却像极了郑夫人,实在让人生不出亲近之感。
像郑通这种被家中惯坏了的公子,吕洪在鹿鸣书院见的多了,他也知道如何去应付这种人。吕洪在看了一眼郑通,便将头转向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像没有听到对方说话一样。
“吕洪,我与说话呢,你聋了吗?”郑通就像吕洪想的那样,被吕洪漠视了几次,脸上便涨的通红。从小到大,郑通还没有遇到一个敢无视他的人,心中立时充满了怒火。当然,在来到京师之后,被郑佰杨约束的郑通,还没有出府几次呢。
吕洪不说话,郑通忘记了自己来的目地,很想转头就走。他准备在人散了之后,好好与吕洪谈谈。可想到身后的几个刚刚向人讨好的学子,郑通不想就这么落了面子。
想到从他的母亲郑夫人那里听来的事,郑通立刻变了一表情,讥笑道:“哦,本公子明白了。吕公子这里在想着明天就要多了一个‘便宜爹’,有些舍不得你那个不知廉耻的‘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