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也指指自己的鼻子,他并不算太奇怪,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想了很多,也能够猜到了很多。
“只因为我是龙阳之体,传说中能够真正掌控阳逆枪的体质?”
赵典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白雪问道:“还有另外的原因?”
赵典的目中流露出一种奇特的光彩,映照在惨青色的灯火下古怪之极。
“还有一个原因你应该能猜到,”赵典道:“你是我的亲侄子,也是当今隆帝的亲生儿子,赵蟠……”
赵是南国国姓,蟠者,潜龙也。
一个真正强大的帝王很明白自己的后代绝不能在温暖的后花园长大,只有砥砺过风雨吹打的鲜花才能在雨后阳光中开的够灿烂,够美丽。
“我们赵家已经延绵了三百年,在这三百年不算太短的岁月里,有过太多次的危机,甚至还有三次几乎覆亡,最近的一次便是百年前北域大举入侵,我们不得不从燕京都城撤出,躲避到这南方一隅,百年来神州北望,每代帝王的心愿无不是北伐回家,可每一代帝王都郁郁而终不能实现,差不多三十年前到了我和皇兄这一代,帝国已经腐烂到了根部,皇兄北有虎狼之国枕戈待发,南有苗域蠢蠢欲动,国内吏治腐败,官员大多醉生梦死、不成人样,我还记得当时的宰相叫做鸥思,此人奴大欺主,仗着朝中老臣势力处处与尚且年轻的皇兄作对,皇兄空有壮志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处处受制,这样的闲气对于一代帝王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忍……”
赵典已经很多年没有讲过这么多话了,他似乎要一次性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已经完全将自己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中,那一段屈辱、壮的回忆。
“不过皇兄的才能是赵家三百年来唯一可以直追先祖的一个子嗣,他忍人所不能忍,做人所不能做,最终我们花了大概有五年的时间才将鸥思刺杀在他自己家的茅厕里,然后以迅雷之势剪除其党羽,一举肃清多年来腐败的吏治。”赵典的眼睛开始发亮,声音也开始有些发抖,是兴奋,也是怨恨:“那真是痛快的一夜,大火连绵烧过了杭州城八百多家大宅,那些奴才全部该死……”
白雪没有经历过那一段岁月,他自然不能理解赵典的心情,他只是越来越痛恨无止尽争斗、背叛和杀戮,只要一听到这些,他的胃脘便止不住的疼痛,整个胃都似乎搅成了一团。
“咳咳咳……咳咳咳!!”白雪的咳嗽声在夜雾中显得异常的突兀。
赵典冷冷的望了白雪一眼,白雪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他自己很明白白雪此时的想法。
“斩草除根,在那个岁月里,皇兄的身边只有一个我,你不明白鸥思当时在朝中的势力有多大,若是不能一次性剿灭,残余势力反扑,皇兄便危在旦夕,我们绝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一点的隐患。”
这便是帝王之术,杀伐果断、心硬如铁!
“平定了内乱,我们便开始放眼于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