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侍卫们抬着那执刑的两名侍卫出了飞龙池。御天麒稍作喘息,他抱起方箐,缓缓地踏出了飞龙池。
咔咔咔——
石门升起,御天麒走出来的时候,龙泉宫里早有人疾步上前来。鸾太后跟陆仪静、赵惠儿并未离开,她们都在等候着御天麒的消息。
此刻她们见到御天麒一脸疲倦地抱着方箐踏出密道石门时,她们的脸上闪过不同的神色。鸾太后是心疼又震惊,赵惠儿是暗爽又惊诧,陆仪静是心伤又愤怒。
“麒儿,你,你还好吧?”鸾太后一贯冰寒的眼眸中,此刻有了迷离的水雾,她颤颤地伸手,不知道该抚向御天麒身上的哪一处。
御天麒没有吭声,他黑玉的子眸沉寂着,他抱着方箐从她身边冷冷地走过去,一步一步,缓缓地将方箐安置在龙塌上。
背着她们,守在方箐的塌前。“母后,你累了。皇后跟皇妃跪安吧,朕累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扬手摆了摆。
鸾太后见此,她沉痛地看了一眼那倔傲的背影,麒儿啊,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都是为了你,为何却换来你的漠视跟抗议呢?
她龙头拐杖重重地一捶地。“摆驾回慈宁宫。”她开步而行,步履随着龙头拐杖的浑厚声音,重重的,踩过那冰冷的玉阶。
赵惠儿柔婉地躬身一礼。“皇上保重龙体,臣妾告退了。”美丽的凤袍扬起,坠落一地的长纱,金灿灿的,赵惠儿仰着头,神情冷漠地走出了龙泉宫。回头,她盯着宫殿门上的“龙泉宫”三个潇洒出尘的大字,她美丽的唇角动了动。天行,你放心,等我替你报完仇了,我就来地下陪你来了。
陆仪静还是痴迷地盯着御天麒俊挺高秀的背影,她看着他温柔地替方箐盖着被子,看着他手指拂她的青丝,看着他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神,看着,看着,那透亮的水珠,慢慢地溢出了她的眼角,她捂住唇瓣,压抑哭声地跑出了龙泉宫。
她单手扑在宫门外的门柱上,嘤嘤哭泣着。麒哥哥,我以为你成了帝君之后,再也不会有那样温柔的眼神出现了,没想到,你不是变了,而是深藏了。那深藏的柔情,只会那个淡雅的女子而显露。
她仰面而流泪,身体颓然地滑落下来,瘫坐到冰冷的玉阶上。
龙泉宫内,龙塌上凝眉而沉睡的素淡女子,那淡然的唇角,微微地动了动,而后扯开一道缝隙。
那微卷的浓密睫毛,随风颤动着,费力地睁开眼眸,方箐感觉浑身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无力而酸麻。
她侧目,淡然的子眸漾开一道愕色。
视线中,俊逸傲然的帝君,微闭眼眸,他单手托着腮帮,不时地打着瞌睡。他不是御天麒还会是何人。
她淡淡的眸光,不由地扫过四周的一切,发现周遭的摆设,恰是落月王朝飞泉宫的摆设。莫非她此刻就在落月王朝的皇宫里?
只是她明明是在琉璃国的听风园外昏倒的,怎么这会儿就到了这里了呢?脑海中蓦然划过昏迷前脑海中闪过的那个熟悉面容。
是他?!
那个在望月楼气愤无法担任把关之人,四大才子当中的风于扬,当初他叫嚣着跟她较量一番,最后却狼狈离去的那个书生。
莫非那书生是听从御天麒的?不由地,方箐眼眸一沉,冷冷的寒光,逼视向守护在塌前的御天麒。
那冰冷的光,令睡得不深的御天麒蓦然惊醒。他微抬眸间,视线正巧撞进了方箐那变幻着的淡然眸光,冰冷而尖锐。
“箐儿,你终于醒了?”他似忘记了她的敌意,满心欢喜地看着她清醒过来的样子。
方箐却冷冷地注视着他,挥开了他的手。
“御天麒,你可不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我交锋一次,而不是暗中使这种无耻的手段将我劫持来。你这么做,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她不屑地飘了他一眼,顾不得身体虚弱,硬是要下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身边。
御天麒沉默了,他黑玉的子眸中分明地闪过一抹受伤,那伤害,很深,很深。
方箐绝然的背影,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远了。
迎面一道红色华丽的娇影,却飞旋而来,她愤恨地盯着方箐的脸,抬手二话不说地挥了方箐一巴掌。
啪——
“方箐,你是个冷血的女人,你不配麒哥哥对你那么好!”陆仪静气愤地颤抖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