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一脸得色,正等着受了徒弟的三跪九拜执师礼,却不想咚的一声过后就没下文了。等他定眼瞧去,好嘛,原来磕的太猛,撞晕了。
打量着自己苦寻大半生的继承人,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徒儿,遇到我,也不知是你的不幸还是你的大幸……”
吴铭醒的很快。毕竟等了十几年的奇遇就在身边,他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的。
原以为翻天印很重,没想到能安稳的放在手心。正如老头儿,不对,是师傅说的那样,黑漆漆的印章除了平整的底面,看上去很像一块无规则的石头。如果放大一万倍或许便是那座擎住九天的不周山了。
“咦?”貌似黑漆漆的印章半腰有一排蝇头小字,吴铭端着烛台将头凑了过去。
“到……此……一……游?”好熟悉的气息,少年下意识的嗅了嗅,隐隐闻到一股尿骚味。
“嘿嘿!”正泡着热水脚的宇内第一铭文师摇头晃脑的笑道,“徒儿好眼力,此字正是一位远古巨孽所留。
想当初他与那西天佛祖掌中斗法,若不是释迦牟尼借来翻天印将巨猿压在不周山下,孰胜孰败,亦未可知啊……”
“等等!”吴铭狠狠甩了甩头,“师傅,这段书我听过,压住猴王的不是佛祖搬来的五指山么?”
“切!那是后人给老和尚脸上贴金呢!区区一座石山怎能困住远古巨孽?”宇内第一铭文师满脸不屑,“其他四指都是陪衬,制住巨孽的正是幻化成和尚中指的半截不、周、山!”
“哇……”
佛祖的中指耶……
吴铭抱着黑了吧唧的印章,一脸傻笑。
“那个师傅,你一口一个和尚,会不会大不敬……”擦去哈喇子,少年偷偷指了指房顶。
“无妨,我修我的道,他念他的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安啦。”铭文师伸了个懒腰,吴铭赶紧将洗脚水端到一旁。
怀揣着翻天印,少年伸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师傅,您刚才说您是宇内第一,那谁是第二?”
“没有第二。”床帐内响起符文师奸猾的笑声,“因为铭文师普天之下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师我!”
梆!
两眼一花,吴铭一头磕在门框上。
冥冥中,少年恍惚觉得,这份奇遇似乎没想象的好……
嗯……或许是传说中的隐藏职业?
带着七分担心、三分希冀,少年搂着散发出袅袅尿骚味的印章沉沉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猪笼巷内火把林立,平时稀稀朗朗的街巷黑压压围满了人。腰挎镔铁朴刀的捕快齐刷刷堵在巷口,神情冷峻。
头缠纱布的捕头老爷面色铁青,正举着灯台与仵作一起勘察血案现场。
“重物飞击印堂,一举毙命。”老仵作仔细查看完死者,随即用陈醋洗去双手上的血迹。
“李老,为何说是飞击?”捕头下意思的摸了摸发痒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