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人一番意动,林方又是呵呵一笑道:“将军想必是大唐国国姓,赵将军吧?素闻大唐国主残暴不仁,自七年前立国之时,便将一应功臣尽数灭尽,其手段较之当年的天运国尚要狠毒三分,此次将军若是安然回转也定然会遭到其毒手,将军的家小恐怕也要受到牵连,故而在下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将军可否答应?”
威胁过后,他又是出言安抚,这般软硬兼施,此人倒很是买账,不见抬起头向林方道:“在下大唐国赵无极,您猜的没错,不知你……王爷有何方法令在下可以重新与家人团聚,且能保住性命?”
林方微然一笑,道:“将军不想归顺我长生国,在下并不勉强,不过,既然大唐国犯我国境,无论他有多强大,其背后的力量又有多雄厚,在下都不会这般轻易善了,故而,将军要将大唐国的兵力布置,以及如何私通胡虏,联合火云国之事一五一十说出,在下便对外宣称将军已然阵亡,而后放将军离去,将军乃是聪明人,在下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若是同意,明日在下便放将军离去,与家人团聚可好?”
“来人!将赵将军带下去,便不用回天牢了,并着人好生照顾!”宋玉见此人已陷入犹豫之中,便适时地传令。
此人跟着两名侍卫向寝宫外行去,及至寝宫门口之时,忽然转过头来,单膝跪倒道:“两位宽宏大量,愿意放小人离去,小人感激莫名,也不必等到明日,今日便将此事说与两位!”
两人闻言,心中大喜,但表面上却并未表露出来,对望一眼后,宋玉站起身形,来至那人面前,上前拉住他的手道:“赵将军,方才我兄弟也是迫不得已,将军还请这边坐!”言罢,便拉着此人,将其按在一张椅子之上,与两人面对面。
此人此刻倒有些受宠若惊,正要站起身来,却又是被宋玉按了下去,道:“将军乃是大唐国的将军,本来来至我长生国便是朋友,可贵国国主横征暴敛,竟要觊觎我长生国国土,致使我等不能成为朋友,把酒言欢,而今战事已然结束,朕这便命人弄些酒菜,我三人边喝边说!”言罢,便吩咐侍卫传令准备酒菜。
此人闻言,忙欠身道:“国主宽宏大量,小人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小人原名无极,本是大唐国开国大将军赵天之子,自幼随家父修习兵法武学,以图将来能建功立业,此次前往贵国,也是机缘巧合,本来在下与爱妻刚得一女,正欲享受天伦,却是被朝中宰辅举荐,前来贵国!”
言至此处,赵永亮轻叹一声,神思悠然,似是想起了家中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亦或是想起家中爱妻老母。
林方见状,又是微然一笑道:“将军之言倒是令在下想起幼年之时在私塾中听老夫子曾言及的一句话:天下太平不为盗,天下纷争不从伍!前些年天下纷乱,义军四起,战火纷飞,生灵涂炭,而今天下初定,七国并为四国,本以为能过些太平日子,谁料到,竟然仍有野心勃勃之辈欲图成就霸业,岂知一将功成万骨枯之言?”
赵无极闻言,不禁好好了林方,白日里此人以一人之力,戮尽两大宗门百余名高手,宛如天神下凡一般,而今见此人言语之间竟是极为沉稳,身为习武之人,本就仰慕强者,他也自然不会例外,而今对林方倒是由畏转敬。
说话之间,已有宫女送上饭食美酒,此刻赵无极见林宋两人甚为和蔼,心中拘束也便少了三分,酒过三巡之后,便开始畅所欲言。
林方暗自观察此人,见其虽然外表豪放,心思却极为细腻,且熟知兵法,谈话之间,不时流露出身负不是世之才而无用武之地之意,想来此人在大唐国也是学无所用。
而今的大唐国在群雄之中势力最为庞大,下有长、南、中、荆、扬、雍六州,拥有中原四成土地,治下之民何止百万?大唐国主赵天霸本是原天运国长州刺史,因其性格孤僻而遭朝中群臣排挤构陷,恰值天下群雄并起,这厮被逼的走投无路遂揭竿而起。
后结识天运国内义军群豪,因其家底深厚,心机深沉,而被推举为首领,后天运国灭,这厮力量极为强横,遂登基做了国主,岂知此人嫉贤妒能,即位后便将能威胁到其地位的当年义军几大首领尽数屠戮,这赵无极的先父赵天也在其中。
赵无极在乃父遭冤之后,便已生了退隐之心,无奈赵天霸怎会容忍赵天之后留在人世,此次侵占柳阳便是要将他暗中除掉,谁知柳阳大战却是以长生国大胜而告终。
赵无极本就对赵天霸有防范之心,故而林方才会这般轻易便将其说服。
赵无极在朝中并无实权,但对大唐**力部署还是略知一二,以及唐国联络火云国及胡虏之事也是有所耳闻,均一一道出。
听完此人讲述之后,林方与宋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因据此人之言,长生国三州之中均有大唐国派出的密探,而此次围攻柳阳也不过是唐国的一个阴谋而已,他们的真正目标竟然是霸唐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