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自觉有些难堪,冷哼一声,挥挥手,带着人护送着公主上了一辆精心准备的豪华马车,向着伯爵府缓慢的驶去。
回头望了望在城外停驻的难民,加尔在自己的车厢内轻蔑的吐出了两个字:
“贱民!”
希尔娜定了定,随即叹了口气,看了看跟随着芙罗拉公主进入西斯廷城的皇家近卫军,无奈的对着身旁的几位佣兵团成员道:“近卫军都走了,咱们可能辛苦点,大家按着亨利说的做吧。”
几人望了望高大的城墙,随即转头开始让难民们扎营去了。
希尔娜在队伍中不厌其烦的向这些难民们讲着队伍无法进城的决定——这些农民们不是无赖,他们对于这些保护了他们一路的佣兵们没有表示出任何反感,反而都是理解的表示没有问题,更多的,则是拿出了自己在路上节省下来的粮食,希望这位美丽的精灵能坐下来歇歇。
这些佣兵所作所为人们都看在眼里,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其实人民的要求很低,只是无奈统治阶级太过贪婪而已。
在希尔娜忙碌的时候,一辆马车正巧向着城门方向驶来。
镶金带银的马车说不出的华贵,却也是带着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荒唐感——因为就好像这辆马车的主人生怕不知道别人不明白他多有钱一样,除了金银饰物,马车的侧面竟然还挂了一个七阶迷踪麋鹿的鹿头——这东西通常是在大厅里才会挂的彰显个人品位和实力的东西。
不过让人感觉十分不解的是,这原本很简单也很昂贵的一个装饰物,竟然还在那长长的鹿角上还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珠宝……钱多了也不是这么烧的啊!
用金钱堆砌出来的丑陋。
这是所有审美正常的人对这辆马车的唯一评价。
那马车在前后八名全副武装的私人侍卫保护下缓缓驶向了东城门,华丽到极点的样子让行人纷纷让开,不过在路过那片浩浩荡荡的难民队伍时,马车行进的速度因为人群挡住了去路而缓缓慢了下来。
那些侍卫手执类似仪仗用的长矛试图驱赶人群,效果却并不明显。
“怎么回事?”
马车里面一个慵懒而模糊不清的声音问道。
“老爷……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好多难民,路有些不通,我们只能等等了……”
“哦……”
马车侧面的车帘被轻轻掀起一角,随即很随意的盖上了——不过没过一秒钟,那车帘被猛地掀起!
抓着帘布的手似乎抖动了两下,又很快盖紧——马车内正是从西博尔逃跑的伯金斯。
肥硕的身躯依旧是把车厢的沙发塞了个满满当当,不过胖子的肚皮上正有个长相妖艳的女人正在死死的腻着,身上原本就轻薄而暴露的衣衫被伯金斯的大手拽的七零八落的,该露的不该露的都是露在了外面。
“厉害你个头!”
伯金斯像是丢了魂一样,胳膊猛然一抬将这女人掀的翻了过去——后者“咕咚”一声头朝下栽在了地板上。
当她满脸委屈和不解的看向这个大金主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平时前呼后拥腰缠万贯恨不得横着走的大胖子竟然面如土色,掏出手帕正在努力地擦着满脑门子的白毛汗。
“老爷……怎么了……人家伺候的不够好么……”
背对着马车的希尔娜觉得后背有些异样,已经到达七阶的她本能的回头看向了远处。
伯金斯猛然将车帘盖住!
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想抑制住那种渗透骨髓的恐惧感。
她在这里!她竟然在这里!那个佣兵一定也在!他一定是来找我的!
伯金斯努力稳了稳呼吸,开口冲着车夫道:“调头,回庄园!”
“老爷……天都快黑了……去庄园的路在晚上不太好走啊……”
“回庄园!”
伯金斯却是突然爆发了——不过他愤怒的声音却尖的像个泼妇,听起来尤为可笑。
“是……老爷!”
车夫扬了扬马鞭,却是抽在了空地处,“啪”的一声鞭响,让马车附近的难民们都是看向了他。
“让开让开!马车调头!”
人们默默无言的散开了——看着那镶金错银的华丽马车和趾高气扬的侍卫,这些难民们都知道自己是惹不起这种有钱的老爷的,面对拥有惊人财富的人,穷苦的平民虽然心有不满,却是没有人敢将那些不敬的话说出口。
似乎只有在废弃的土墙上肆意涂鸦时,他们才敢彻底发泄这种不满——说白了,平民们的胆子有时候很小,在有些时候却又很大。
马车默默掉了个头,随即随着车夫长鞭狠狠的一抽,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猛然向着来着的路驶去。
奔腾的骏马带动马车在并不宽敞的路上奔驰着,扬起一阵尘土,但是刚刚走了没有几里远,车夫却是看到了一副诡异的场景。
在道路远处,一人正在迈步奔腾着,然而诡异的是——他的身旁还有一匹看起来模样十分土鳖的驽马载着一个小女孩在……跟着他跑?
车夫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人真的跑得比那匹马还快!
更扯淡的是——那匹马虽然模样土鳖,但是速度却似乎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匹纯血良驹都要快!
眨眼之间那人便冲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在距离马车还有十来米的地方,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匹载着个小女孩儿的驽马悠闲的跟了过来,见那个穿着黑色皮甲的人停下后竟然也是停了下来,随即绕着他转起了圈儿。
“哥哥!怎么停下来啦?都能看到那个城市咯……”
小女孩儿甜甜的声音清脆而悦耳,但是站在原地被她称为“哥哥”的人确实回答道:“莉雅,我们遇到熟人了呢。”
原本坐在车厢里的伯金斯听到这一问一答,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他的肥脸颤抖着,双层下吧不断地抖动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肥肉流到了领口上,却是根本连擦都顾不上了。
许多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华丽的一塌糊涂的马车,轻轻抱起了肩膀。
“伯金斯,出来说话吧。”
许多并不是有透视眼,如果说伯金斯倒霉的话,那就倒霉在了他那个忠实而勤恳的车夫上——许多在西博尔那次偷听之后,在跟踪的时候记下了所有跟伯金斯和乔伊有关的人的相貌,其中就有这位车夫!
许多当雇佣兵的时候接到过不少刺杀任务——对于记忆一个人的相貌来说,许多甚至可以称得上过目不忘,只要是他留心记忆的人,那就绝对不会认错!
仅仅是一眼,许多便马上认定了这车中的人是伯金斯——不说那标志性暴发户型马车,那马车中的短促而略带气喘的气息明显只有胖人才有,综合这几点,许多根本不在怀疑什么,直直拦住了伯金斯的马车。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四下也没有其他人,许多用不着顾忌什么。
“保护老爷!”
那车夫也不傻,马上从许多丝毫不客气的语气和刚刚伯金斯的反常表现想到了些什么,所以他第一时间大喝一声,让侍卫冲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