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郎想了一下,‘小人的弟弟还没有成婚,我死后请大人做主,将我的妻子嫁给我弟弟,这样孩子就不用改名字了。我贪污所剩下的二百多贯在灶膛的灰烬下面埋着。这些钱…’
我打断三四郎的话,‘这些就给你的孩子留着吧,这是你用命换来的。但是就这一次,因为这是工藤家的第一案,以后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三四郎在榻榻米上磕了一个头,‘谢谢工藤大人,我没有事情要交代了,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平次看我点点头,举起短铳在一尺的距离上对准三四郎的头部,食指扣下扳机。白与红色的染料交织着在榻榻米上绘出了一副凄厉诡异的图案。
多美丽的图画啊。可惜美丽总是短暂的,几个足轻进来将三四郎留下的遗迹全部收拾干净。
我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从此以后,工藤家就立下规矩,凡是举报上级犯罪经过查实的,只要亲自行刑枪毙上级,就能当上他的职位。如果不愿意亲自行刑,只能得到一些财物的奖励。但是继任者上任前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老上司行刑。’
高薪养廉机制能有效杜绝大部分贪污行为,再加上有效的有奖举报和上任前给老上司行刑的机制,完全可以杜绝贪污犯罪漫延的可能性。
前田庆次和鲸鱼屋的主管奉行前田玄以打趣说,‘老兄可要小心了,几百个人盯着你的位子呢。’
前田玄以,‘该小心的是你,我一月五十贯俸禄,天天住在歌舞伎町街都够用了。你小子和三四郎的都有赌钱的毛病。三四郎不就是在赌场失手了。’
前田庆次得意的笑了,‘三四郎肯定是中了别人的仙人跳,我花之庆次什么人,那是玩仙人跳的老祖宗。’
好久没来尾张了,翻翻前田玄以送来的账本,虽然几年间养兵打仗,送礼行贿,援助友军,还有家里几个女人的岳家花费都不少,但是军资金还是稳步增长,已经达到五百万贯之多。外债就不算了,那些很少有机会要回来的。
新大陆金山的进展并不是太快,不过六角家现在在粮食方面已经能够自给自足,矿山的勘探搞得也不错,已经发现了数条富含金沙的河流。看来是时候组织人手去新大陆淘金了,但是眼前缺少一个有效的契机。
到了新阴流道场,见过上泉信纲,在小客厅中一番客套之后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听说北田具教和上泉师傅学过剑术?’
上泉信纲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北田具教,还是如实回答,‘确实有过,几年前的事了。具教殿下和将军一样很喜欢武艺的。’
‘那我就明说了吧,现在伊势的北田家和神户家以及长野家都被流放成为了浪人,但是却还住在伊势附近的寺院里,时间一长,难免会和以前的家臣接触,信长殿下起疑心也是难免的。要我说,君子不立危墙不如离开伊势,到别处去发展。’
‘北田家几代人都在伊势,根已经长在那里,人离乡贱啊。’上泉信纲知道北田家虽然比将军家阔一点,也是有限的,仍然没有攒够去界町当商人的资本。
‘其实我有个好地方,金山,听名字就知道不错啦。六角家已经去了一段时间,回头让六角家回来一个人,你带去伊势劝劝具教大人,树挪死,人挪活,现在人家六角家在金山开垦出来的地盘比南近江可大多了,金矿的收入也不在少。’我在给上泉信纲描绘了一幅美好的蓝图,将荒凉的新大陆说成遍地黄金,处处水田,想要让北田具教动心一点广告还是要打的。
‘那好吧。’上泉信纲只知道金山远一点,但是有多远就不是他能明白的,想来也就是比去明国远一点。